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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星 (第3/4页)

?我做梦都记得你。”

    她灵敏的眼睛里充满悲哀,我实在不明白她。在二十个小时里了解一个人是不可能的事,何必去煞风景研究她心事?我们俩应当快乐的渡过一天。

    “你希望到什么地方去吃饭?”我问:“我请客。”

    “我很少出去吃饭,多数在家吃佣人煮的菜,你愿意试一试?她手艺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,之后呢?别忘记我们尚有一整夜时间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我最想跳舞。”她说:“你会不会带我去跳舞?”

    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。这可怜的女孩子,连跳舞这么简单的事…我说:“放心,我们到最好的夜总会去。”

    “我学会了探戈,你会不会探戈?我请舞蹈教师专门来教我的。”

    “绿霞,”我握住她的肩膀,看到她眼睛里去“你不应孤独下去,你必需从象牙塔的茧里走出来,走到人群中,人们是很有趣的动物,各有各的优点与缺默,你不会失望的,试一试。”

    “上一次我尝试过,是一年前,结果那个人伤了我的心,我不愿再走出去。”她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可是并非每个人都如此,”我顺手把她拥在怀里“你音我,我不是人群中的一个吗?我可不想伤害你。”

    “伤害我是没有。可是你明天要走了,我会难过。”她孩子气地说。

    “看,绿霞,人生当然有高有低,有希望有失望。难道你倩愿没认识过我?难道你情愿我们没有渡过这么快乐的一天?!”

    她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绿霞,你的人生观不正确。”我说:“到苏黎世来看我,我带你到处走,这次你不会是游客。”

    “我的工作很忙…”

    “女孩子的工作再忙也有限,何况你不过帮父亲做生意,告两个期的假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欢迎我?”她问。

    我笑说:“该死,绿霞,你怎么会有这么浓厚的自卑感?我太不明白,我岂止欢迎你?我会待你如上宾。”

    她笑了,嘴角又往下弯一弯。

    我轻轻拧一下她的脸。“忘记那个伤你心的人。我们的心要来干什么?不是开心就是伤心,怕伤心焉得开心?哪有因噎费食的?别太过保护自己,明白吗?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。我只是没有胆子。”她苦笑。

    饭后我们去跳舞。

    “你学探戈?现在才学探戈?”我问。

    “我什么都学得慢人一步。”她歉意的笑一笑。

    “我八岁的时候,母亲已经教会我。”我得意洋洋“来,我们出去表演。”

    她笑,不肯。绿霞换了一件黑色晚服,腰身看上去只有那么一点点,轻盈得像一片云。我硬把她拉出去舞池。

    开头她很生硬,但步法整齐。我取笑她:“你的探戈跳得像灵格风英语。”

    她笑得靠在我肩膀上。“家豪,我真不舍得你离开。你瞧我这运气,我一生一世都留不住我喜欢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们现在且不理一生一世的事,我们现在净跳舞,懂吗?”

    我带着她跨开舞步,随着音乐转动自若,绿霞又吸引了不少目光。我觉得诧异。当然她是个美丽的女子,但这么多人注意她,未免太过凑巧。

    “开心吗?”我问。

    她深深的点头。

    我的天。她像个乡下女孩子第一次进城。

    乐队打出探戈哈騒。

    “我教你跳这个。”

    她要回座位“我不会。”她畏羞的笑。

    “我教你,很容易的。”我轻轻说:“是,你的左手从头后拉住我的右手,松开,搭住我的肩膀,慢慢滑开,握住我手掌,转三个圈,是、多么美丽。”

    全场注视她。

    “再来一次。”

    她小心的再做一次,我轻轻拥住她“好极了。”

    她很高兴。“你会回来看我?”

    “是。回来与你再跳舞,再吃饭,再在沙滩散步。”我说。

    “谢谢你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我们回到座位,我请她喝了一点点拔兰地。

    “当心,我想灌醉你。”我笑说。

    “我不怕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你实在不应该相信我,你我只是萍水相逢,素昧平生。”

    “你中文也好得很呢。”她说:“会这么多成语。”

    “别调皮。”我恐吓她。

    “我们还能到什么地方去?”她恳求。

    我握看她的手吻一吻。我有点害怕。怕爱上她。爱情常常来得太快太急,我连应付都来不及。

    “你想去什么地方?”我反问。

    “去哪里都好,只要离开家,家实在太静太冷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“视归如死?”我笑“家里的确很静,幸亏可去的地方极多,你甚至可以把朋友邀请到家中。我陪你到街上走走。”

    “治安不好。”她担心“你不怕?”

    “我学过洪拳,”我扬扬手臂“相信我。”

    我替她穿上披风,我们在街上散步。天又开始微雨,她玫瑰红的缎披风拖在地上,湿了一截,又潇洒又…凄艳。她有一切的条件做一个最快乐的女孩子,但是很明显地,她不快乐。

    我不清楚她的底细,我不想打听,除非她乐意从头到尾的告诉我,可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,家里又有钱,身体健康,有什么道理如此悲观?

    我们走到早上经过的圣玛嘉烈教堂,那个花钟早已被除下,但是花的清香犹存。

    我笑说:“将来我们或许会在这里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笑。”她求我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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