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铭录(台名:残酷贝勒)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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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4/4页)

   “福晋、福晋…”他惊慌地喊着,连问安礼也没行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老管事,你不要急,慢慢说。”颐竹不在意地从镜前起身,招过罗袖往前厅走。

    “不、不是,福晋,不是…”老管事急得一头是汗,他拦住颐竹的身影,深吸了口气“福晋,大、大事不好了,宗人府的禁军围在王府周边,领军的额真贝勒说…说…”

    “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说要搜府。”老管事勉强镇静下来,恢复流利的言语“王爷不在,小王爷又拦不住,福晋,这…这可怎么办才好?”

    “搜府?克穆亲王府是御赐一等候爵府,就算是宗人府也不能随意搜查,穆尔泰,你快派人去找王爷。罗袖,你跟我去前厅,看看怎么回事。”颐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急忙下令后,穿过穆尔泰的身边,往前厅跑去。

    罗袖与穆尔泰跟在她身后,穆尔泰边跑边断断续续地喊着:“福晋,小王爷之前已经吩咐人去找王爷了,但是听说王爷正在宫中,没法子立即赶回来。”

    这么说,宗人府是特地挑这个时候入府的了?颐竹心头一凉“罗袖,你快去书房,把那些书画藏起来,或者烧了。”颐竹心疼地下了决定,她绝不能让克穆亲王府因为她而出事。

    “是,福晋。”

    罗袖从另一个方向转去书房,颐竹在前厅后的长廊处停下脚步,整了整衣冠,深吸口气,走进前厅。

    “额娘!”赫克律第一个看到颐竹的身影,轻喊了一声,放松了些。

    他已经快撑不住了,额真不愧是四府的贝勒中最会袭人的,挑了个克穆亲王府中最弱的时辰来搜府,宗人府权力又大过他的身份,他实在是无计可施,颐竹出现,至少能多拖一会儿吧!

    “克穆亲王福晋吉祥。”宗人府禁军中身份低的军士都依礼向颐竹问安。

    挥手-不意他们免礼,颐竹深吸口气,硬着头皮看向一边站着的红衣男子“额真哥哥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颐竹,我今日来克穆亲王府也实在是不得已的,你就不要怪我了。宗人府得到密报,克穆亲王赫廉腾秘密收藏了许多被明令销毁的禁书字画,我这可是奉命行事。”

    额真慢慢地踱到颐竹面前,不动声色地看着她,细长的丹凤眼没有一点女子的媚态,反衬出他邪肆的气质。

    “来,别闹了,乖乖地让我搜府,完成任务后,我们两个表兄妹还可以叙叙旧。”他轻佻地说着,手一挥,身后的禁军就要行动。

    “不行。”颐竹张开双手,阻挡在众人身前“这里是御赐的一等候爵府,就算是宗人府禁军也无权搜查。根据大清律令,除非皇上圣旨,否则克穆亲王府有权自卫。额真哥哥,你不要逼我!”颐竹颤抖着说完心中的话,固执地瞪着额真。

    “不错,额真贝勒,我额娘说的是。按大清律令,宗人府无权擅入一等王府,您还是请回吧!”赫克律察觉到颐竹的恐惧,走到她身后站着。

    “噢!你们看我这记性,我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。”额真一拍后脑,装作懊悔的样子“是了,我做事啊,就是这样,老忘了些规矩。颐竹妹子、宗亲贝勒请原谅额真的大意。”

    “没、没事,额真哥哥,只要你退回去,今日之事,我们就当没发生过。”颐竹感觉到身后赫克律的支援,信心大增地说着,收回张开的手,她叫着老管事:“穆尔泰,送客。”

    “等一等,颐竹,不要急嘛!嘎尔多…”

    “是,贝勒爷。”

    “拿圣旨来让克穆亲王福晋和宗亲贝勒看看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禁军军士从贴身的锦盒中拿出密封的皇绫圣旨,小心地打开,他把它捧到颐竹面前“福晋请看。”

    颐竹颤抖着接过圣旨。

    奉天承运,皇帝诏曰,今特命宗人府额真率禁军搜查克穆亲王府,不得有误,钦此。

    “真的是圣旨!?”她泄气地闭上眼睛,不想再去看额真像捉到耗子似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颐竹妹子过了目,相信宗亲贝勒也没什么疑问了吧?好,打搅了,嘎尔多,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做事吧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禁军得令,从前厅直涌向王府内部。

    颐竹和赫克律站在前厅,无力地垂下肩膀,她听到禁军整齐的脚步在后院回响,心里祈祷着罗袖的速度能比他们快一些。

    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,被分派各处搜索的宗人府军士一个个回来回报情况。

    “西院没有违禁字画。”

    “东前院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南堂前有一本明史,但是是太学监用的教材,不在违禁之列。”

    “北院也…”

    军士们一个个空手而回,颐竹渐渐地放下心来,正要开口请额真停止行动,却见嘎尔多押着罗袖从后堂回来,手里还捧着一堆半毁的卷轴。

    “贝勒爷,我在后花园逮到这个侍女,她在烧字画。”将一摞卷轴递给主子,嘎尔多指着罗袖大声地说。

    “嗅?烧字画?”额真戚兴趣地扬起眉,打开卷轴“朱彝尊的《雁》临摹画,克穆亲王府的女婢还真是有学养啊!”轻轻以手指摩着纸面,他看着颐竹担忧的眼,猛地用力一擦,薄薄的纸层起了一点皱褶,他用指尖挑起一撕,撕去了画上的盖模,原本的作品被撕毁,露出真迹来。

    “就是嘛!怎么说都是顾炎武的《满江红》比较值得珍藏,克穆亲王爷的嗜好还真是有些危险呢!”满意地点头,额真让手下收起画作“都带回去,你们也退回来吧!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训练有素的禁军们将画作收起,一个个从王府中撤退。

    额真瞥一眼颐竹发白的脸,笑得更加猖狂“颐竹,这次的收获颇丰呢!你可千万别太替克穆亲王爷伤心,或者,你回几天娘家好了,你阿玛惦念你惦念得很。”

    “额真哥哥,你等一下。”颐竹鼓起勇气,挡在额真身前“那些画作禁品都是我的,跟克穆亲王府无关,你不要诬赖廉腾。”

    “颐竹…”额真怜悯地看着她,轻拍拍她的头“夫妻情深也不是这样表现的。”

    说完,他走出克穆亲王府。

    震天的马蹄声由近而远,赫克律皱着眉看向颐竹“额娘,你在府中待着,我这就入宫去见皇上。”

    小男孩急急地叫人备马,也跟在额真身后冲出府去,他一定得在额真上言之前向皇上求情。那么多禁品字画,阿玛怎么从来没表现出来他对禁品的兴趣呢?

    “是我…都是我…”颐竹怔怔地站在前厅,愧悔地低下头。

    “福晋,对不起,罗袖实在是来不及…”罗袖担忧地轻扶住她,小声地抱歉。

    “不怪你,都是我的错…是我的错…”颐竹不停地喃喃着“廉腾…”她低声地抽泣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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