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(第4/4页)



    那唐突的感觉很适合沈菲菲现在的境况。

    “隽谦，我还有话跟你说。”

    “菲菲，我很想跟你在一起，但是你没有爱，我不想再多靠近你一步。”慕隽谦双手插在裤袋里，走到大落地窗前，说著的同时第一滴雨已经落在庭前池塘里。

    听得出来，两年多来他对她的爱始终没有褪去，但在不被她认可的情况下，他似乎也无意将爱的成分加浓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如果是颜艳转手给我的愿望呢？你是不是就没有说不的权利？”沈菲菲走到他身边，试探性的问著。非必要，她不想将小瓶子亮出来，太丢脸了！

    “颜艳将愿望给了你？”慕隽谦讶然的侧首望着她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沈菲菲轻轻点头，眼神闪过一丝不安。

    那一丝稍纵即逝的不安，引发慕隽谦的疑窦。

    “纸条呢？我看看。”他不是认为她说谎，只是怀疑她好似隐瞒著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以为我会空口无凭来跟你索取愿望？”沈菲菲故作镇定的反问。

    “菲菲，把纸条拿给我看。”慕隽谦的眼神散发著坚毅的光芒。

    小瓶子的亮相时刻已经来临，她好悔恨，恨自己干嘛那么倔，为什么不在拿到纸条的当时将之好好保存呢？

    “在这里。”她将小瓶子提高，放在他眼前。

    慕隽谦审视著里头的纸屑，有一会儿的怔愣，继之而起的是他紧蹙的双眉，还有太阳xue上和颈边跳动的青筋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‘我’会变那样？你对‘我’做了什么？”他咬著牙，听见自己齿间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
    “我很难解释！”沈菲菲鼓起勇气说出口，但随即低下头，完全像个做错事、正等著挨骂受罚的小孩。

    “你，沈菲菲，你还说你没看我不顺眼？你将我剪成这么多段，可见你看我有多不顺眼！”真是挫败！他慕隽谦，是一个人人说赞的有为青年，但在她沈菲菲眼里竟是个碎尸万段也不足惜的…的什么？

    他说不出是什么，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她将他当成什么！

    “隽谦，不是这样子的。”见他气得快心脏病发作，沈菲菲赶紧解释。“当颜艳拿这张纸签给我时，我很错愕，也有点害怕，千头万绪的，总觉得我跟你不可能再有任何交集，何况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，所以我就…”

    “就彻底将我毁尸灭迹就对了！”慕隽谦自知人缘不佳，于是自动接话。

    “当时是这样打算没错，只是后来…”后来舍不得。

    “后来觉得还有利用价值，是吗？”原来他已经列入环保资源回收项目！“菲菲，可以了。我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和索求，你不必再多说，我都懂了。”慕隽谦手一挡，阻止她再辩驳。

    “那你决定怎么样？”没办法，她心急。

    “等你把‘我’拼凑齐全、黏好之后，我再考虑。”慕隽谦目前只能退让到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还要我将纸条拼回原样？这很困难耶！”沈菲菲惊呼。“世上有什么事会难倒沈菲菲吗？不要让我瞧不起你。”慕隽谦讪笑。

    “你是不是故意要整我？”她强烈、猛烈、剧烈且合情合理的怀疑他的心态。

    “菲菲…”慕隽谦温柔的手指又爬上了她发梢，轻轻的拨了又拨。“看在我对你的爱从来没消失的份上，好不容易你回头有求于我，我不把握机会整你一整，怎么对得起自己呢？”

    比起她对他的无心和无情，他的要求只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刁难。

    “你还真是‘君子坦荡荡’啊！”整人也整得这么正大光明，毫不避讳。

    “你逼我的。”慕隽谦浅浅一笑。

    屋外的雨，在两人须臾的沉默间豪情壮阔的狂落著，气氛僵滞到最后，变得凄冷无比。

    “那我先走了。”沈菲菲想告辞，回去做“拼图”

    说完，她退后一步。

    “留下来。”慕隽谦未转身，只伸出一只手攫住了她的手，而他的眼神仍定在雨点滴滴落的池面上，语气不卑不亢，是柔情也是命令。

    “不。”沈菲菲低声拒绝。

    “一点小事情你都不假思索的拒绝我，那我还在为你考虑什么？菲菲？”他放手，对著屋外的雨，冷笑了两声。

    慕隽谦，为什么你对她的渴望如此坚贞不渝？

    冷雨打不醒你，难道她的冷漠也击不倒你？

    他一次又一次地以为自己可以就此打住，不再往她贴近，但意念总在不知不觉中落败，每每如梦初醒时，她永远在他心口上。

    “我…”沈菲菲心虚，无言以对。

    他说的没错，相较于她，他的要求根本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要走就走吧！天雨路滑，小心驾驶。”细心叮咛她，总不希望她出事。

    “我留下来。”沈菲菲说完，为避免尴尬，她立即转身往屋内别处走。

    倒是慕隽谦一脸诧异，视线一直跟在她轻盈离去的身影上，他的心，也不由得的狂跳猛击。

    他的前妻呀！

    想着她，慕隽谦脸上浮起一抹笑，笑里肯定有爱，但附带著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