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扉的信_第四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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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章 (第4/4页)


    陆小姐即时明白叹口气“我亦与家母不和。”

    “相信令堂不及我母亲荒谬,有人问她婚姻状况她就误会人家要吃她豆腐。”

    “嗯,不肯承认人老珠黄。”

    “其实在年青人眼中,她就是个可笑的老女人。”

    陆小姐若有所思“我们到了那个年纪,会不会同样失策?”

    “绝对不会,一过三十岁,我会用黑布把面孔蒙起来。”

    陆小姐笑得弯腰。

    “敬你一杯。”

    两个年轻世故的女孩子谈得十分合拍。

    陆小姐说:“你放心,侯书苓是个好人。”

    守丹问:“你怎么知道?”

    “几年前,我跟他签过一纸合约,为期一年。”

    原来她是过来人。

    “那日,我通过罗伦斯洛去找他,本来相当有信心,一见到你,知道不是对手,不过侯书苓十分大方,给了一笔可观的车马费。”

    守丹不出声。

    “果然,今天看见你同他在一起,好好利用这个机会,他为人慷慨,不妨向他多要点东西,将来会用得着。”

    守丹点点头,这算是忠告。

    “罗伦斯洛是越来越像只老鼠了。”

    守丹不忍,替洛君辩护:“他对我不错。”

    陆小姐笑,寒暄已毕,她想回自己的桌子“改天喝茶。”

    守丹却唤住她:“我想请教你。”

    陆小姐颇有点受宠若惊“什么事?”

    “侯书苓是否有病?”

    陆小姐一怔“据我所知,他身体健康。”

    “心理上呢?”

    陆小姐笑了“粱小姐,我同你,都有自虐虐人习惯,严格来说,亦应看精神科医生。”

    守丹不肯放弃追问“他是个正常的人?”

    “他是一个罕见的君子。”陆小姐语气十分肯定。

    说完她站起来,那边厢自有男士把她接过去。

    守丹却不相信,哪有正常人专门同女人订古怪合同。

    她呆半晌,才取饼手袋,独自下楼。

    司机看见她,连忙把车子驶过来,替她开车门。

    守丹并没有对侯书苓说谎,她的确有高兴的时候,每一个女孩子一生中都起码有一段日子应该过得像小鲍主,守丹认为她的愿望已经达到。

    她有些同学一直过着惬意的生活,守丹去看过,私人卧室宽敞光明,睡床上有粉红色纱质帐篷,雪白的书桌上放着香水瓶、贝壳,以及糖果,她们的母亲称她们为mama的小鲍主。

    守丹第一次觉得她也像小鲍主。

    当然,她需要付出代价。

    像童话中那些走进迷宫的美女,终于会碰见迷宫中的主人魔君。

    一连三天,罗伦斯洛都没有到守丹处来。

    守丹乐得耳根清静,招莲娜却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守丹冷眼旁观,觉得母亲可怜,实在是吓怕了,更无半点自信,一点风吹草动,便越想越远,颤抖起来。

    她同守丹说:“打环宇通找阿洛来问个究竟。”

    守丹搔搔头“不必心急,他自会出现。”

    “是不是你言语间得罪了他?”

    守丹有点不耐烦“你为什么不问他是否不小心得罪了我?”

    招莲娜不再出声。

    “别把他看得太重要,他同我一样,不过是个受薪伙计。”

    招莲娜不安,短短日子内,她已习惯新生活,她已联络到新朋友,她贪图逸乐,不愿再看到一张张最后通知的紧急帐单,不想回到陋室,害怕好日子会结束。

    招莲娜问:“会不会是因为那姓于的小子?这个书还读下去干什么呢,不过是个幌子,反而误了正经事。”直抱怨。

    她也许是第一个央求女儿不必再继续求学的母亲。

    守丹讪笑“你不是一早同侯先生讲好的吗,我的教育费是最主要条件之一,忘了?”

    招莲挪气呼呼“狗咬吕洞宾,这上下你想想除了我还有谁为你好?你若能正式嫁入侯家,也好叫我放心,与其读书,不如在正经事上用工夫。”

    守丹眼角都不看母亲“为我好,还是为你好?”

    她不屑地回房去写信。

    “心扉,将来,最出卖我身份的会是我的一双手,在佣人走了之后,我曾做粗活达一年之久,本来不算细结的手变得更为粗糙,我常常把它们收藏在口袋里。”

    “守丹,为一双手而发表伟论,可见你心情已大好,手是我们的工具,不是装饰品,不必介怀形态,应当讲究它们的实力。”

    侯书苓的消息终于来了。

    罗伦斯洛像是有几日几夜不眠不休的样子,黑眼圈,胡须茬,所以讲,什么工作都不易做。

    一坐下来便说:“侯老先生做了一次心脏手术。”

    一句简单的话解释一切。

    他拭一拭汗:“刚刚度过危险期。”

    招莲娜问:“侯老先生什么年纪?”

    “侯书苓是他中年才生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“他有什么事,侯家全副身家都是侯书苓一个人的了?”

    罗伦斯洛瞪招莲娜一眼。

    守丹问:“侯书苓很紧张吧?”

    罗伦斯洛想,这才是人讲的话。

    守丹又说:“大概有一段日子见不到他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猜错了,他约你今晚见面。”

    守丹问:“为什么他从不亲自开口?”

    “梁小姐,”罗伦斯洛笑“你也总得赏我一口饭吃吃。”

    那日罗伦斯洛失陪,或是说,侯书苓不用他陪,梁守丹则从来没要过他陪。

    他感喟说:“守丹,只有你不曾看不起我。”

    守丹想起陆小姐说过他似只老鼠,有点同情。

    守丹温和地答:“你对我们母女特别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母亲也待我不薄,我们都不是坏人。”

    守丹笑得弯下腰来“你不是她的女儿当然这样说。”

    对粱守丹来讲,招莲娜所有的苦衷与苦楚都不及出卖女儿来得严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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