酸滋味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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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4/5页)

生做偿还动作,但没关系,至少她能确定自己在盖棺那刻,心中大石不再。

    所以,她清晨送早报、早上在麦当劳、中午过后到补习班教幼儿英文、晚上在便利超商,日子辛苦,她不在意。

    她最大的乐趣是含着冰桔子,想象季阳和?玟姊的幸福。

    “怪物,你再这样吃下去,早晚要挂急诊。”周亦汉说。

    他是幼幼超商里的同事,从她到这里上班,一直对她照顾有加。

    挂急诊?不稀奇,这种事她做过,那时有一个“姊夫”在她身边跳脚,尤其在她几次吞胃镜吞不进去的时候,他气急败坏,只差没对护士说:“胃镜拿过来,我吞!”

    他说过要宠她一辈子,但他后悔了,没关系,剩下的半辈子,幼幼用他宠自己的记忆来填平。

    “喂,星期日公司要举办郊游,你参不参加?”周亦汉凑过来问。

    “不要,我有事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多少事?我每次打电话给你,你都不在家,我真怀疑你留给我的电话是不是假号码。”

    “我在上班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人一天工作二十小时?”他埋怨。

    就有,像她这种务实女人。

    走进熟食区,幼幼开始工作。

    “前几天有人来探听你,我忘记告诉你。”隔着两个架子,周亦汉对幼幼说。

    她没听见,她很专心地回想过去,那一片蔚蓝天空、茵绿草地,那阵阵不止息的涛涛海狼…

    人是种奇怪动物,小时候,她一心一意想离开屏东,没料到真离开了,却脱离不了思念,思念她的葫芦园、思念她的向日葵花田,这时分,它们都枯萎了吧?不过,到明天春天,新芽探出头,又将是一片盎然绿意。

    “幼幼…有人…”

    周亦汉又喊她,他是个热心聒噪的男人,没有心机、不失善良,但有时候,幼幼很难适应他,尤其在她专心回想过去的时候。

    决定不理他,她继续手边工作。

    偌大身影自幼幼身后悄悄走近,她没发觉,一面整理茶叶蛋,一面想着生活片段--

    小题兴匆匆跑来,拿一袋食物,对她说:“我三哥真是金脑袋,难怪爸妈老说将来公司要由他接管,你看,他要成立贩卖部,把旅客的钱统统留下来。”

    后来,果真如小题说的,贩卖部赚大钱,一年挣进近七千万的盈利,他建议冠耘先生,将这笔利润提拨十分之三做为员工福利。

    那是一笔吓死人的福利,为了它,牧场里的人员个个卯足劲工作,打死不离开飞云牧场,于是飞云生产出全台湾最优秀的乳类、rou类制品,飞云成为全台湾最著名的观光区。这套经营理念,让冠耘先生成为世界各国竟邀的对象。

    他也会把小题口中的家族企业,给经营出不凡成绩吧?

    肯定没问题,?玟姊能嫁给这种男人,她衷心恭喜祝福,至于自己…没关系,她有三年记忆,她不贪心。

    回身,幼幼被巨人挡住去路,抬头,她说不出话。

    是季阳!一个她日日想念的男人。

    他来做什么?她偿还的仍然不够?她始终没对欺骗作出交代?她…说不定只是偶遇…

    “我…对不起…”

    好象再找不出其它的话可说,除了一句句说不完的对不起之外。

    季阳审视幼幼。她瘦了,她的手压在胃间,是胃痛?几个月不在她身边,她又拿酸到不行的桔子当主食?浓眉高皱,他不满。

    他不满的事情很多,从苏mama口中知道她说谎的原因开始,他就不满幼幼情愿他误解,也不愿意告诉他自己的委屈;他不满,她宁愿对一本不会回她话的日记本写满她爱他,也不愿意亲口对他承认爱情;他不满她那个蠢到不行的罪恶感,时时督促她违心。

    是的,他看到幼幼的日记,偷窥不道德,但若太道德,他便无法明白幼幼既矛盾又痛苦的情结,也无法解开自己的心结。

    于是,他懂了,她爱他一如他爱她,三年当中,累积的不仅仅是习惯,还有分割不开的情怀。

    看着他的表情,幼幼心惊。他在生气?为什么?为了偶遇一个自私的骗子?

    她承认,是她做错,她躲得不够远,下次她该选择的工作地点是马祖、金门,而不是台南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…”

    “你欠我一个理由。”他抬起她的下巴,逼她正视自己。

    她的离开,比他所想象的更难过痛苦,这些日子,他没办法专心工作、没办法专心照顾?玟,更甚至,他连睡觉都没办法专心。

    她的影子总在他面前绕来绕去。

    她笑问他:“是不是生命有无限可能?”

    她哭着缩进他怀里,问他:“为什么我要有这对父母亲?”

    那次,她的母亲因牵涉贩卖人口被拘提。

    还有她抱着“幼幼葫芦”睡觉的甜蜜、她窝在他怀里幻想未来的温馨…

    一件件不怎么起眼的过去,却不断回到他眼前提醒,提醒他爱她,不单单是曾经过去,他还要未来与延续。

    “我…什么理由?”

    “说谎话的理由。”理由他知道了,他要的是她亲口说出。

    “理由重要吗?重要的是结局,是你和?玟姊快乐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摇头,她不说理由,态度和之前一样。

    她估错了,没有她,他便快乐不起来。

    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她?她躲进水缸那刻起?他以她的名字,为手中瘦拎拎的葫芦起名时?还是提着两瓶汽水,和她说说笑笑踩着月光回家时?

    当时他不明白自己,为什么觉得与她抬杠比和?玟谈情有趣,只是直觉她是个特殊小女生,他用小姨子拉近两人距离,用一个模糊的姊夫身分做尽他想对她的宠溺。

    “伯母说你每个月都会汇款到她的户头。”

 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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