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粒糖,甜到伤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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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4/4页)



    一溜烟跑出了医院的住院大楼,我用手挡了一下烈日的刺眼光芒。

    擦了一把汗,我才焕然醒悟过来:我果然还是摆脱不了当奴隶的命啊?

    天气太热,我顶着大太阳昏沉沉地走到公交车站时,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。川流不息的人潮,来来往往的漂流,在一片嘈杂声里,我的脚犹如踩在浮云上面,一点儿踏实的感觉都没有。就在112路开往学校的直达公交车行驶进站的前一瞬间,我看到马路对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向医院。

    陈子逸?

    他背着黑色的耐克背包,微微地甩动着头,淡栗色头发折射出自然亮丽的光泽。大概是因为打球的关系,白皙的皮肤变得有点儿黑,课室整个人依旧潇洒不羁。阳光的照耀下,他手里清凉的可乐瓶泛着幽蓝幽蓝的亮光,就像烈日晴空下的大海一样。

    我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,手心里居然也偷出来一阵凉意。

    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个挺直的背影上面,直到他越走越远,公交车刷地一下停在我前面,我记忆里的那个少年的身影随之一闪而没。

    路边的大树全都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叶片。干燥的地面上,腾升其一股股热气。望一望天空,我觉得整个人都很飘忽。心似乎抽痛了一下,我闭了闭眼睛,再次睁开,眼前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晕眩。

    用力甩了甩脑袋,我跳上了马上就要启动的公交车。出门关闭的那一刻,我不自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医院大门口。除了来来往往走过的几个人,我再也找不到刚刚那个身影,摸着额头,憋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吐了出来。最近一直忙着话剧的排演,这两天有因为害得纪严住院而担惊受怕,看来我真的是累得产生幻觉了。

    在学校一直忙到晚上,我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家,洗完澡倒在床上就昏睡过去。这一夜,我嘴角带着笑,眼里噙着泪,反复做着一个关于回忆的梦。是谁说过“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”?伴着这句话我睡得格外沉,知道手机响了无数遍以后,我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接电话。

    “喂。”

    “菜菜,你在干什么?”

    “睡觉呢。”我还沉浸在清晨的起床气氛当中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是谁吗?”

    “我管你是谁,吵了老娘睡觉都滚一边去!”

    我脾气很不好地准备挂电话,却听见电话那边有用力吸气的声音,然后,映衬的声音传来:“田菜菜,你敢挂我电话?”

    这个声音让我不寒而栗,我顿时条件反射地弹坐起来,颤抖地喊:“会?会长,我刚刚没听清楚,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。”

    那边沉吟了很长一段时间,结果只是霸道地说了两个字:“过来。”隔着电话我依然感觉得到那股压迫感。

    “可是会长,今天是星期六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很不好:“我给你一个小时,一个小时以后我要看到你带着早饭过来。”

    最后他还不忘记加上一句“我要吃你自己做的。”不等我回话他就把电弧给挂了,留给我一连串的“嘟嘟”声。

    看了看手机,我气得把电话摔在床上就骂:“我连觉都睡不好,凭什么要去填饱你的肚子?是不是没有我你就不能自己吃饭了?那干脆饿死好了!”

    我一边感叹道,一边爬下了床,我用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脸,然后打着哈欠煮着红豆稀饭,顺便恶毒地诅咒着纪严。我心里气不过,于是放糖的时候下了毒手,把我妈昨天买的一斤冰糖全部倒进里面了。

    为了节约时间,我用电压力锅熬,才20多分钟红豆稀饭就都煮透了。看一眼时间还有25分钟,从家里到医院也是25分钟?果然见者,他这是早有预谋!

    去医院的途中,我非常郁闷地遇上了塞车。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,我抱着红豆稀饭跳下车就往病房冲。

    喘着粗气,提着红豆稀饭,我站在428号病房门口往里面看。这一看,我彻底傻眼了——纪严并没有在里面,几个护士收拾好床单,推着一张白色的病床出来。

    我颤巍巍地走过去,拦着一个护士问:“这件病房的病人呢?”

    护士摇头:“可怜哪,胃部感染太严重了,到时癌变,今天早上抢救无效去世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去世了?”我愣了一秒,我眼睛一红,喉咙一阵哽咽,把红豆稀饭塞到一个护士手里,扑过去号叫起来“会长,是我害了你啊!你怎么不等我来就这样走了?这不是让我内疚一辈子吗?会长!”

    几个护士都吓了一跳,过来拉扯我。这白色的床单上似乎还有纪严的气息,我死死抱着白色的床单就是不肯松手。一种悲伤从我内心深处涌上来,心痛的感觉深深地击中了我,不知道为什么泪水不知不觉就流下来了。我伸手掩住自己的眼睛,想要挡住悲伤,可我从指缝间仿佛看见纪严那张严肃的脸,而且眉眼间是nongnong的怒意。

    “田菜菜,你要在这里丢人丢到什么时候?”

    揉了揉眼睛,我抬起头看看站在我边上的纪严,再看看白色的床单,指着他哆哆嗦嗦地说:“会,会长,你,你没死啊?”

    纪严瞪我一眼:“胡说什么。我只是转了病房。”他冷哼一声“你很希望我死吗?”

    我猛甩头,眼角还挂着泪:“没有,没有,会长你一定不会有事的!不过刚刚真的吓死我了?”

    看着我惊吓过度的样子,他的怒气消下去。好像吹过了一阵和煦的柔风,他的眉宇都舒展开,嘴角也有了一丝笑意。他过来摸摸我的头,然后很轻柔地说了声:“傻瓜。”

    从生气转到高兴也才几分钟,这人实在是喜怒无常让人捉摸不透?我总觉得纪恶魔最近越来越不好伺候了。

    见我半天没有反应,他又挑眉说:“愣在那里干什么?还不快给我过来。”说着他就像拎小鸡一样,把我拽出了428号病房。临走的时候我还不忘从一脸莫名其妙的护士手里夺过红豆稀饭。

    我低眉顺目垂着头跟在他身后,在他推开隔壁病房的门时,我问:“会长,好好儿的干吗转病房?”

    他看也不看我,随意地讲:“哦,昨晚上医院来了一个危重病人,而我那间只有我一个人住,就把房间让出来给他了。”

    我点点头,十分诚恳的说:“会长,你心肠真好。”

    “行了,我的早饭呢?”看了一眼时间,纪严的脸瞬间又冷下来“你晚了10分钟。”

    我小心翼翼地把保温桶递给他,就听见旁边一个轻柔的女声滑进我的耳朵里:“纪严,这是你的学妹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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