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合花 上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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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3/4页)

子抖得快散架,足端都要冻得没感觉了,就盼能紧紧挨着他。

    一样被埋在雪里,他身上衣物也没比她多到哪儿去,身躯却还是暖的,不是她脸皮厚、不害臊,硬要紧挨他,实在是冷到受不住…他要抱着她睡,此时此刻,她最渴求的也不过如此。

    “吃吧。”他低柔劝哄,将那鲜红之物掰下一小块,送近她唇边。

    她迷迷糊糊,神识几要离体,不晓得自已有无张嘴,只觉口中忽而漫开一股微腥的甜味,唾液把那股味儿渐渐融合,顺喉咽下。

    那味儿甫流进喉中,她的口、喉、胸、肺立即生起微妙的暖热,直至胃袋。

    “乖,再吃些,阿实,慢慢吃。”

    男人声嗓隐隐藏魔,能勾人神魂的魔。

    她…她想讨好他,她好听话,她一直好乖,只有爹喊她“阿实”,已经许久、许久没有谁这样喊她…

    男人极有耐性地喂食,而她也很努力把每小块喂进口中的东西咽进肚里,吞得越多,体内越热,她渐渐感觉血液流动起来,流向手指、足尖。

    “阿实真乖。”她被一双男性臂膀搂住。

    他的胸膛靠起来好舒服,她满足般叹息,不知道自个儿像个讨怜爱的娃儿,小脸不断在男人胸前和颈窝处蹭动。

    然后大掌轻轻按住她乱晃的小脑袋瓜,他掌心对在她头上的百会xue。

    “睡吧,什么也别想,好好睡吧。”

    头顶心热烘烘,热到微微泛麻,那股气从头直灌而下,好似每根发丝都在冒火,被注入强大的生命力,她心口发烫,口鼻中喷出的气都漫开团团白烟。

    她略扬脸蛋,眼皮颤动,由下往上觑着,见他散乱着乌发、两道墨眉和长睫儿都沾着细雪,却半点也不愧狈,两颊还白里透红呢…她不禁要叹,怎有人能一直这样好看,身处劣境也不改其颜?倘若他活到了七老八十,应该仍是好看的吧?

    “公子那时也…也好看…很好看哪…”

    陆芳远以为她意识不清才胡乱呢喃,他笑笑,顺着她的话不经心问:“那时是何时?”

    “…是…狼群,好多狼…它们饿极了,有陷阱,孩子掉进去…我爹…爹也掉进去,狼群就在底下…公子拉我爹上来,那时…是那时…”

    语音低微,而后静止,她脸蛋一歪,抵着他颈窝昏睡过去了。

    陆芳远收回放在她百会xue的掌,改而轻扣她的双腕,探着——

    值得庆幸,她的脉象逐渐明朗,肤温也已转暖。

    终子,他垂下双目,凝视小姑娘那张rourou嫩嫩的娃儿脸。

    此际的她,坠进深幽幽的黑乡中,沉睡的脸容脱不去稚幼,仿佛很无辜…不,不是仿佛,她原本就相当、相当无辜,无辜遇上他,无辜遭牵扯,无辜被喂食那块他费尽千变万苦才弄到手的千年‘血鹿胎’…

    “原来当时那位大叔,身旁还跟着你这个小彪女儿。”

    他眼神晦暗难明,以衣袖拭去她发丝和额面上的白雪和水气。

    “你还能去哪里?”他勾唇低问,并无须她作答。

    当他发现她原本鸦黑的发丝在棱石清光下闪过似有若无的紫辉时,双目眯了眯,笑弧略浓,一手贴抚她的嫩颊。

    他面庞有些复杂,柔声再问:“阿实,除了‘松涛居’,你还能去哪里?”

    她拚命跑向那座大土坑,她要去那里。

    奋力迈开脚步,她跑得气喘叮叮,跑得满脸的汗,还有满眼、满腮的泪。

    土坑原本是猎户们挖来设陷阱捕野猪用的,自从几个小村子连续遭狼群sao扰“松涛居”来了人马接手布防后,土坑在五天内便被挖得既深又宽,方圆百里内的老弱妇孺全被圈在一处保护,并被再三地反复叮咛,绝绝对对不能接近土坑,那是用来逮狼的。

    第一批数量惊人的狼群成功被诱进陷阱的这一天,他们却告远她,她家的爹也陷在土坑里!

    怎会这样?!

    “不就牛大娘家那个成天惹是生非的小子!牛叔一过世,谁还管得上他?也不知那小子怎么摸到土坑边,没留神就被一头往上死窜的饿狼给扯了下去,你爹一看,抓着把猎刀就往底下跳!”

    懊死的小牛哥!一定是好奇心作祟,大人不要他闹腾的事,他越要闹!

    可恶!可恶!她这辈子再也不跟他说话!她只跟大牛哥要好,再也不理那只死小牛、臭小牛、烂小牛!

    有谁拦着不计她再靠近,然后跟那个跑去把消息知会她的村人吵起来。

    “你把樊家小丫头带来这儿干么?这不又添乱吗!”

    “添哪门子乱?樊叔是她爹亲,都出事了,还不让人知道啊?!”

    她心脏咚咚跳,吓死了,急死了,他们吵得不可开交,她耳中嗡嗡乱响,钻了个空子撒脚就跑。

    七手八脚爬上土坡,一时间腿发软,伏在土坑边上喘气,没人再来管她,也没谁留意到她,大伙儿心神皆放在受困于坑中的一大一小身上。

    她拨开掉到眼前的发丝,映入瞳中的景象计她险些昏过去。

    坑中狼只乱窜,爹臂弯里挟着小牛哥,另一手执着猎刀疾挥。

    挨在坑边的十多名壮丁纷纷朝坑内投石射箭,有两人已合力放下粗麻绳。

    “樊大叔,上来啊!”“快!抓着绳子!咱们拉你上来!”没办法的,爹就一双手,不能抛下小牛哥不管,另一手若搁下猎刀抓绳,那几头狼还不扑近了?

    她眼睁睁看着一头饿狼扑到爹背后!

    狼将两只前足搭在他宽肩上,歪着头,张嘴一咬,利齿深深咬进后颈。

    “别咬我爹!我砸死你们!砸死你们!”她又哭又喊,抓到石子就丢,也不知哪里生出的胆量,小小身子拽着那条粗麻绳就想往底下溜。

    她的想法很直接,粗糙又单纯,她想,爹腾不出手抓绳,那她有手,她可以一手抓绳,再一手将爹拽紧,如此一来,坑边上的人就能把爹和小生哥全都拉上,只是她却忘了,她手劲根本不足,力气不够,怎么拉得住人?

    四周好乱,许多声音叫喊交混。

    她两只耳朵还在嗡嗡作响,越来越严重,都听不清楚旁人说话了。

    然后,就在她抓到麻绳,蹭着两脚想往底下滑之时,有谁按住她的肩头。

    她被一股气劲往后扫,不禁连退好几步,坑边上一位与爹相熟的大叔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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