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合花 上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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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2/4页)

进屋的那人挪移过去。

    那小姑娘有些无措地站在门边,搓着两只冻红的小手,表情腼覥,颊面两坨红晕不知是被外头的寒风扫袭所致,抑或是因撞见屋里男女相拥在一块儿,这才羞红了脸。

    眼前这一幕…当真好看…

    唉,怎能这么、这么好看啊…樊香实乌亮眸子瞠得圆滚滚,舍不得眨。

    年轻公子立在她的土炕前,将坐在炕上直掉泪的美姑娘搂住,一只大手慢腾腾、来来回回抚着姑娘家的长发和背脊。

    曾经也有人会在她掉泪时搂着她安慰,温暖的气味、温暖的胸怀…她想起爹,心头发热,没来由呛上一口酸气,惹得鼻酸眼也酸。

    她想拔开眼不去看,两脚却给钉在原地似的,然后,她瞧见年轻公子温浅一笑,冲着她笑,那抹笑也腼腼覥覥,还朝她眨眨眼,像似请她多包涵…

    这会子,她脸蛋还不热得烧红?

    回过神来,她胡乱挥手兼摇头,表示不介意。

    想请他们自便,只是屋里就这么点大,她要避都不知避哪儿好,转身正打算溜到外头,还没来得及开门,已听年轻公子在她身后徐慢道——

    “菱歌别哭,瞧,小姑娘笑话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没有!”往外溜的小身子陡然顿住,车转回身,小脑袋瓜摇得更卖力。

    美姑娘终于察觉到屋里有其他人,蓦地直起身躯离开男子怀抱,犹含水气的丽眸匆匆瞥她一眼后随即调开。

    美人的那一眼一晃而过,樊香实不及看清,只觉对方挂泪的侧颜楚楚动人,尽管冷冰冰不好亲近,却很惹人心疼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没有笑话谁…”她抓抓耳朵,小声再辩。

    闻言,年轻公子清朗笑开,他正面转向她,有礼地拱拱手,道:“在下姓陆,陆芳远。这位是在下的师妹,姓殷。我师兄妹二人长居北冥十六峰,是『松涛居』的人,因今晚不及赶回居处,这才冒昧打搅,多谢小姑娘行此方便,收留我二人过夜。”

    “很方便、方便得很啊…我、我知道公子是谁,我见过的。”

    陆芳远眉峰略动。“我们见过?”

    “半年前,北冥十六峰的狼群跑下山,几处山谷里的小村遭狼群攻击,很惨的,那时『松涛居』派了十多名好汉来援手…公子当时也在,还设陷阱诱捕了不少狼只。”说着,她害羞一笑,这次改抓抓额上刘海。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陆芳远点点头,柔声问:“还未请教尊姓芳名?”

    “我叫樊香实!”她大声报上姓名,眸子弯弯的。“算不上什么芳名啦,但我爹说,我这名字叫『香得实在』!”

    陆芳远怔了怔,不禁笑出。

    “好啊,你叫『香得实在』,我叫『香气远播』,很是缘分。”

    樊香实眼珠一转,意会过来了,也跟着咧嘴笑。

    只是上门的这一双贵客,公子很和善,美姑娘很冷若冰霜,公子与她笑谈之际,美姑娘根本懒得多瞧她一眼,仅抿唇静坐,极不开怀似的。

    这样的美人儿如珠如玉如宝,生出来就是受人呵疼的,见她蛾眉不展,谁瞧了都要心疼。

    樊香实深吸口气,赶紧讨好地扬声:“这屋里、屋外我天天打扫整理,很乾净的,公子和姑娘尽可放心待下,只是小了些,得委屈你们将就将就…对了,那两匹大马,我让牠们窝在屋后小比仓里,那谷仓与灶炉只隔一面墙,灶火一起,整面墙就暖了,不会挨冻的…啊,我来煮茶吧!瘪里还有些茶叶,先喝杯热茶暖暖身,晚些咱们吃山菜豆腐片rou锅!呵呵,牛婶那天才让小牛哥走了大半时辰的路,送来好几颗鲜白菜,我还担心吃不完,这下子倒派上用场喽!对了,还可以烤些青梗饼和山薯…”

    小姑娘喃喃说个不停,边说边动,忙着翻箱倒柜找茶叶,忙着烧水煮茶,忙着找出最好、最乾净的茶杯,穿着袄衣的身影像只忙着采蜜的小蜂,在屋里东转西转。

    她颊红红,眼眸湛光,有客到来,她是真欢喜,欢喜到没能察觉那双男女此时暗暗交会的眼神。

    陆芳远嘴角噙笑,目光淡淡从那抹忙碌小身影上收回。

    他俊颜微侧,迎上师妹那双水眸,那眸底隐含责难和探究,对他又恼又恨又莫可奈何一般。

    他浑不在意,只轻轻又笑。

    小屋的主人很能干,年岁虽小,还是个小女儿家,但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她。

    准备过冬的主要粮食全放进大缸中冻起来,如豆腐、年糕、豆包、青梗饼等等,可随吃随取。几颗大白菜埋在雪层底下,能长保鲜甜与水分。连rou类也是,当初是边沾水边冰冻,吃的时候仅需敲掉外层的冰,里边的rou依然新鲜如初,毫无风乾变质之相…托小姑娘之福,上门叨扰之人有碗热腾腾的山菜鲜rou汤暖胃兼暖身。

    用完饭,樊香实将一壶在炕孔上烧热的水倒进木盆里,盆中有几把细雪,热水一注入,雪立即融化,她蹲在屋外,就着一盆子温水洗涤碗筷。

    天色早已暗下,雪地却映薄扁。

    地上一抹拉长的影子无声靠近,静静吞没她的小身子,她觑见了,于是慢吞吞扬睫,冲着那俊雅公子笑了笑。

    “殷姑娘睡下了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陆芳远颔首,面容沈静。

    “那就好。”她吁出口气。“我瞧她吃得好少,神情恹恹的,如能好好睡上一觉,应该会好些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。”仍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她是病了吗?”这话很随兴问出,一出口,樊香实就有些后悔。

    她不是爱探人隐私,而是这儿总她一个,离得最近的邻居是牛婶和大牛、小牛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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