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们要找的那个方力无疑。” 阿炳负责把方力哄住,要他稍稍停下来,等他的mama来找他。 果然,樊浩梅、方明、家宝等人坐了尤枫的汽车,直赶入粉岭平斜一间纸厂的门口,看到了阿炳守着方力。 “方力!”樊浩梅叫。 一下车,她就飞奔过去拥抱着方力,泪流满面。 方力可是笑哈哈的,非常兴奋的样子,他见到樊浩梅之后,还仰起头来对阿炳说: “看,阿炳哥,我说得对吧?我家就在附近,走呀走呀的就到家门,见到我的mama了。” 众人只围站在方力身边,谁都没有说话。 也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。 樊浩梅拥着方力的双肩,问: “孩子,你怎么走到这儿来了?” “下班了,他们把我放下,我就走呀走呀,不断地走回家来了。” “孩子,你不断地走了十二个小时了,你知道吗?”樊浩梅一边问,一边替方力揉去脸上的汗水和灰尘。 方力还是咧着嘴,非常兴奋地说: “mama,我上班了,像jiejie一样上班了,他们叫我做的功夫,我都做了。看,他们奖给我的东西,都在背包里,我拿回家来送给你。” 方力从布包摸出了一块三文治来,那三文治怕是已经让方力捡出来放回去千百次,雪白的面包上已经沾满了灰黑的指纹。 “孩子,他们奖给你的,你为什么不吃?” “吃了不就没有办法让你知道我拿了奖品了吗?方力才不是个傻孩子呢!” “方力,乖孩子,你连晚饭都没有吃,一定很饿了。” 樊浩梅才这么一说,方力就立即哭起来。是母亲这么一提,他才省起自己饿得前肚贴后肚。 殷家宝上前去,打算拖起弟弟,先上车回家去,谁知方力脚一沾地,就更哭得厉害,人赖在地上,再不肯站起来。 “怎么呢?方力,我们回家去了。” “我的脚痛啊,走不动。”方力说。 樊浩梅替方力松了球鞋的鞋带,把鞋袜脱了出来,吓傻了眼。 方力的一双脚都长了水泡,有些水泡被戮穿了,血水和脓都跑出来,碰一碰就会痛得他呱呱大叫。 樊浩梅当场彬了下来,抱着儿子的脚,眼泪簌簌而下: “孩子,mama对不起你,mama让你受苦了。” 樊浩梅的隐痛是不难理解的。 一个正常的孩子不会无目的地、不断地向前走,只为要找他的母亲。 一个不是天生纯孝的孩子也同样不会漠视rou体的苦楚,只为了要向母亲证明他是如何的爱重她的。 方力的脚过三五天就康复过来了,可是,樊浩梅心上的伤口,是难以缝合的。就算痊愈了,也必留下一个疮疤。 这个疮疤可以隐藏起来,却不会磨灭。 樊浩梅可以不让别人看到它,却每至夜深人静,自己就会揭开来细细观看,痛彻心脾。 自然,日子还是要过下去,有个不正常的孩子尤其要勉力把日子正常地过下去。 于是,樊浩梅一家人商议的结果,决定仍然让方力到文艺图书公司的发行部去工作,那种把印懊的图书一批批上架的粗工,的确是方力应付得来的。 每天有班可上,使方力的精神有所记托,体力也可获宣泄,的确对他身心有利。可是,试过失踪的意外,樊浩梅就坚持每天亲自带儿子上班下班,免得他再走失了。 这天,在陪着方力上班的途中,方力忽尔问母亲: “mama,你疼爱我还是疼爱哥哥呢?” 樊浩梅笑说: “傻孩子,干么问mama这个问题?” “你疼爱我,所以带我上班,可是啊,将来哥哥也要上班的话,你是带他上班还是带我上班呢,也真够你忙呀!” 樊浩梅听呆了。 方力的说话叫她忽尔省起殷家宝回港来一段日子了,还没有找到工作。 这是怎么一回事了? 以家宝的学历和工作经验,找工作不应是件难事。 樊浩梅心想,家宝这儿子从小就品性纯善,老能忍辱负重,不论怎么苦,轻易不谈自己的难处。回港之前或之后,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,为什么不曾好好的向他查问呢?自己也未免太大意了。 于是,家宝的事上了樊浩梅的心。 当夜就立即抓紧机会,待家宝看完了电视新闻之后,樊浩梅就对他说: “家宝,我给你弄了你最爱吃的白果腐竹糖水,给你盛一碗好不好?” 殷家宝立即精神奕奕地答: “太好了,让我到厨房去盛吧!” 母子二人在厨房里忙过了一阵子,把早预备好的糖水加热了,盛起热气腾腾的两大碗甜品来,樊浩梅就说: “陪mama坐到吊桥去,边吃糖水边谈谈话,好吗?” “好。”殷家宝回应着,顺手抓了张小凳子,就坐在樊浩梅身边去。 “这些天来,老不见你在家,你到过哪些地方去了?”樊浩梅问。 “去看一些旧同学,也到猎头公司去了。” 殷家宝睁大眼睛,连连撒了两句谎话,在他,感觉很奇怪。他已决定叫自己开始习惯说一些不是实情的话,在不要令母亲担忧的大前提之下,家宝并不觉得羞愧。 “还没有找到工作吗?” “没有,人浮于事。” “本城的失业率其实很低。” “人找事,事找人,彼此合适的机缘还未到来,也叫没法子的事。” “家宝,你是有些事隐瞒着我,对吗?” 家宝张着嘴,却一时间想不出应如何回话。 这个漏洞未免大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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