叩应你的心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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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2/4页)

点点日子,还每天活在孤寂懊悔中,才想出这个办法来完成他最后的愿望。

    “雷伯伯,我知道您想跟雷多相处。这样好不好?我请雷天天来看您。”她柔声劝他。

    “他跟我什么关系?”雷万里讥诮道:“凭什么天天往返两个小时看我这么个老头?”

    “他是你儿子啊!”“他不知道!对他而言,我比陌生人好不了多少!”雷万里忽然激动起来,两道凄厉而悲凉的眼神射向她。

    她一震。

    看着她怔然无语的模样,他神色黯淡下来,语声转哑。“对不起,小滟,我太激动了些。我只是…”他垂下眸。“我怎能要求雷天天来看我?他每天在农场的工作够累了,最近还忙着招揽客人,我不能…不但帮不了他,还拖累他。”

    何湘滟没说话,呆呆坐在床前。

    “所以您还是坚持要回农场?”

    “你就原谅我一个快死的老头的任性吧。”雷万里黯着脸色。“我只想多看看他、多跟他说几句话,别无所求。”

    “就算胃部的癌细胞扩散得更剧烈?”她白着脸问。

    “那也是我的命。”老人嘴角自嘲一勾。“谁要我当初对不起他们母子俩?这是报应。”

    报应!

    多悲伤的说法。一个垂暮老人临死的痛苦与挣扎,都是因为报应?

    为了能向上天多偷得与儿子相处的一分一秒,他不惜承受发病时巨大的痛楚,不惜让本来就残存无几的生命力流逝得更快。

    对他而言,与其多苟活一些日子,还不如多跟儿子相处几分钟。这么痛苦活在世上,也只是为了多看看他。

    难道,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…

    “陈伯,陈伯你没事吧?”

    关怀的声嗓打断了何湘滟的沉思,她转过头,迷蒙地看着那听到消息后,便匆匆从台北赶回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滟滟,怎么回事?”雷枫樵问她:“陈伯怎么会入院?”

    她说不出话来,想不出该怎么回答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。”倒是雷万里自己开口了,他望着儿子,勉力微笑着。“人老了,难免有些病痛,休息一下就没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什么病?陈伯。”雷枫樵在何湘滟身边蹲下,握住老人冰凉的手。“很严重吗?需不需要动手术?你别担心,我一定让医生给你最好的治疗。”

    温暖的保证像一道热流,暖了雷万里全身上下,他感动地看着自己的儿子,刹那间竟有想哭的冲动。

    “我…真的没事。休息两天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真的吗?别骗我,陈伯。”雷枫樵星眸灿灿。

    “我没…骗你。”雷万里别过眸,不敢看他的眼。“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何湘滟实在忍不住震荡的情绪。“雷…陈伯,你——”

    警告的眼神堵回她意欲出口的话,她咬住牙关,眼色黯沉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?滟滟。”雷枫樵注意到她的异样。“你想说什么?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她勉强一笑。“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刚刚陈伯忽然身体不舒服,一定吓坏你了吧。”雷枫樵暖暖一笑,拍拍她的手。“放心吧,现在没事了,有我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她怔然,蒙胧地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怎么还一副傻傻的表情?还惊魂未定啊?”他轻笑,伸手一捏她鼻尖后,又在她眼前戏谑地挥了挥。“魂归来兮啊,小姐。”

    她忍不住噗哧一笑。

    他这才放下了心,转过头,对床上的老人说笑。

    整整一个小时,他天南地北,想尽办法逗两人笑,安抚他们紧绷的心绪。

    直到雷万里因极度的困倦而睡去,他才站起身,动作轻柔地帮老人盖好被子。

    * * * * * * * *

    “到底是什么病?”

    回程的路上,雷枫樵一面开车,一面低问何湘滟。

    她一愣。

    雷枫樵瞥了她愕然的表情一眼。“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陈伯得的只是老人的病痛吧?”他无奈叹息。“我从以前就注意到了,他的身体好像不太好,刚刚躺在床上那脸色也是白得吓人。”

    “…”“他到底是什么病?”他追问。

    “胃癌。”犹豫许久后,她终于轻声回答:“已经是未期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雷枫樵眸光一沉,十指紧紧把住方向盘。“没救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别过头,看向窗外。“医生说,他顶多再活几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严重?”雷枫樵绷着嗓音。这残酷的消息,大大震撼了他。

    他想起这两个多月来,老人耐心地指导他关于农场上的一切,他拟定休闲农场的计划时,也是他在几个关键点提出建议。还有那天晚上,两个人坐在白色天篷下谈心…

    在不知不觉间,老人介入了他的生活,也扮演了一个重要的角色。

    他几乎把他当成家人了——

    “难道没有办法治疗吗?动手术什么的?”雷枫樵哑声问,不愿相信自己对老人的病无能为力。“不管花多少钱都行,我来出。”

    “他一年前就动过手术,可是还是无法根治。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接受化疗,起码能稍微控制一下癌细胞的扩散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做啊!”“他不愿意。”何湘滟叹息。“他说了不想住院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他…想留在农场。”她咬着唇。“他希望人生最后一段日子,能在那里度过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懂。”雷枫樵摇头。“为什么要那么依恋那间农场?”

    因为那里有你啊。

    何湘滟望住他紧绷的侧面,满腔言语想说,却只能强迫自己忍住。

    能告诉他吗?那个与他逐渐培养出感情的老人,其实正是他的亲生父亲,他父亲没死,只是藉由这种方式争取临终前与他相处的时间。

    能说吗?

    不,她不能说,不敢说。

    说出真相后,他不仅会恨雷伯伯,更会恨她。

    她说不出口——

    “他是不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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