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马桶旁边 (第1/1页)

    第1章 马桶旁边

    jiejie生病了，听mama说，她得了抑郁症，我是在放暑假回家的时候知道的，一开始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，我心中不以为然。

    在网络上看过太多假装抑郁症的故事，导致我已经不相信假冒的抑郁症了，mama和爸爸也不以为然，听说他们拒绝了让jiejie接受治疗。

    中午吃饭的时候，我去叫jiejie吃饭，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，房间里一团乱，地板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纸质垃圾和空塑料瓶，她的衣服被从衣柜里扯了出来，在床上和地上堆成一座小山。窗帘被拉上了，房间里也没开灯。

    她在一片黑暗中躺在床上，重度近视的她没戴眼镜。从眼睛的水光可以看出来她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。

    “jiejie，吃…饭了，我来叫你。”她好像这才注意到我在房间里，脸慢慢转过来，却还是不敢看我，慢慢说着：“啊…阿文…”

    “jiejie，我昨天晚上就回家啦，mama说你在睡觉，我就没跟你打招呼，起床吃饭了。”我这样说着，心理却有些忐忑不安。

    jiejie的状态明显不对，曾经容光焕发，开朗活泼的jiejie不见了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蓬头垢面，目光闪烁的挂着厚厚黑眼圈的女性。jiejie平时很爱干净。

    这样的环境她以前肯定无法忍受。爸爸mama连这都看不出来么？我为我刚听到她得病时的怀疑而羞愧，我应该好好照顾她，承担起“家人”的责任，她没有回应我。

    我用脚拨开地上的垃圾，走到她的床边，试图仔细地观察她，我的jiejie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，恰到好处的婴儿肥脸颊特别可爱，身材很好，在什么方面都是很优秀的“别人家的孩子”但如今却像个尸体一样。

    闷在垃圾场一样的房间里。连帽衫随意地套在身上，下半身干脆只穿了一条平角短裤，露出丰腴洁白的大腿。

    “jiejie？你还好吗？”过了好一会儿，她才做出一个强行的微笑，如同一个被设定了关键词的机器人，被人问起就会说自己还好，可是，她一句话也没说，带着厚厚的黑眼圈就更无力了，可能是因为我们太久没出来。

    客厅里mama的喊声传过来：“吃饭了！喊了多少遍了！你得了病，饭起码要好好吃吧！”拖着长长的尾音，我大概知道为什么jiejie会抑郁了。mama和爸爸，肯定也说了更加伤人的话吧？

    他们不能理解jiejie的病情，认为她是在矫揉造作，我心中叹了口气，探出头去：“mama，您把饭留着吧，我和jiejie一会儿就出来吃，锅和碗我来洗，您放着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也这样！辛辛苦苦做个饭，都不过来吃，你爸也是，哪有加班加到不吃午饭的！算了算了，我不管你们三个了，我上班去了，你们爱干嘛干嘛吧！”我在mama说“你也这样”的时候就关上了门，防止被jiejie听到后面的话。

    后面的话语声音模模糊糊地传来，然后是关防盗门的声音，她故意关得很用力，发出巨大的响声。jiejie没什么反应，脸还是朝向我，没有聚焦的眼神显示出她的麻木，她一定受了很深的伤害吧？

    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，我快速走过去，轻轻揽过她，抱着她，她僵硬地把头放在我的肩上，我一动也不敢动。过了很久很久，我才试探着说：“我们去吃饭吧？”她没有反应，我感觉我的肩膀被水打湿了。

    jiejie动作很迟缓，我轻轻地把她背在我的肩上，走出卧室，放到客厅的沙发上。窗外的天空已经有些泛黄了，我把中午的菜简单热了一下，又觉得她可能不太喜欢吃，还是把这些都倒掉了。

    我重新从冰箱里找了些食材，给她做了她以前喜欢吃的宫保鸡丁，顺便煮了个紫菜蛋花汤。余光瞥见她一动不动地以我放她的姿势僵在沙发上，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盯着地面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    在我做饭的时候，她就这样一言不发，也一动不动，我感到一阵心疼，不过，注意到jiejie洁白的大长腿，以及因为移动而勒着rou的粉色内裤，我咽了咽口水。

    感觉到jiejie的视线好像快注意到我了，我心虚地移开了视线，是啊…jiejie本来也是可爱的女孩子啊，把饭端到桌上，我先接了盆热水，端到她面前：“jiejie，先洗个脸吧，”我拿着毛巾。

    在她的脸上轻柔地擦拭，把眼镜也给她戴上“这样就清爽多了，来吃饭吧。”jiejie用她带着黑眼圈的眼睛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。因为jiejie好像动作很慢，我拿过汤勺，一勺一勺地喂她。

    “jiejie，我的手艺应该还没退步吧？你不用回答我，听着就行，我知道你很难说话。”“如果你的胃口不好，我们少吃点也没事的，你慢慢吃，吃好了不张嘴就行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吧，爸爸mama不给钱，我大学勤工俭学攒了些钱，应该够用，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本来已经做好jiejie不说话，但我明天还是坚持带她去医院的准备，但出乎我意料的是，她咽下最后一勺饭后，面无表情地慢慢说：“好。”＊＊＊

    第二天，我把jiejie带到医院去做检查。医生看到jiejie的状况吓了一大跳，她说木僵已经是很严重的重度抑郁特征了，有的患者连生活都不能自理。

    听到我回家看到的所见所闻后，她判断jiejie是由于没有得到及时治疗，木僵加重导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，而我运气很好，及时在她刚刚出现重度木僵的时候带她来医院。

    我在心中叹了口气。爸爸mama肯定以为是jiejie因为懒，才在床上不想动吧？jiejie依然没什么言语和动作，一直在椅子上神游物外。医生面露严肃地交代给我一个任务，由于jiejie的重度木僵，我需要帮助她定时翻身和擦洗，以免出现褥疮。

    还得帮助jiejie上厕所…我突然想到，在昨天晚上，我把jiejie背回房间，帮她打扫完卫生就睡觉去了。

    那jiejie是怎么解决生理问题的？这个暂且不论，关于jiejie的照顾问题，爸爸mama既不理解，也没时间，只能落到我头上了，还好我暑假回家，正好有时间。

    今天开始，爸爸mama去乡下看外公去了，一整个月里家里只剩下我们两个，在电话里把jiejie的情况告诉mama，她不以为意，觉得我在夸张，我不想再跟她解释，直接挂断了电话。

    从医院拿药回家，我先扶着jiejie去上厕所，在马桶旁边，jiejie好像完全没法自己完成脱裤子坐下的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