泥老虎_第二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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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章 (第2/3页)

就喝了大半碗,"姊,保命堂的藥又涨价了,不过我还是买了两帖回来,明儿就熬给你喝。"

    "可是我不想再喝藥了。"她愁眉苦睑地道:"好苦,好难喝,而且我觉得没有效。"

    "不会的,保命堂的藥虽然比不上一江春水堂,可总还是京城颇有名声的藥堂,何况这帖藥你也吃很久了,总没有害处的。"壮壮欲言又止,最后还是叹气了。"如果不是挣的银两实在太少了,我真想带你到一江春水堂去看诊,听城里人说向神医很厉害,凡是吃过他的藥的人,没有不好的。"

    "这幺有名,诊金和藥费一定更贵了,"她急急摇头,"反正我这症候十几年了,吃不吃藥都是这幺着,你千万别浪费了那个钱。"

    "我是没问诊金和藥费贵不贵,"他迟疑地道:"姊姊,要不这幺着,明天我还是带你到一江春水堂去看看好了!"

    她头摇得跟波狼鼓一样,着急道:"不行,我不去。"

    "如果是怕钱不够,我可以再想办法的!"

    "想什幺办法?我们没亲没戚的,你要到哪儿去想法子?"她好言相劝,"我真的不打紧,这病是打娘胎带出来的,再怎幺看还是只能镇压不能根治,胡大夫的话你知道的,既然如此,又何必再麻烦人家呢?"

    "可是…"

    "不要可是了,快吃吧,早点睡觉养好精神,明天不是要帮我捉兔子回来养吗?"她自碗里夹了好大一块多汁雁rou给他,"快吃。"

    "姊姊…"

    她故意板起了小脸,"不听我的话,待会儿我生气啰!"

    壮壮知道这个姊姊虽然平素好脾气,可是真正拗起来比驴子还倔,只得叹了口气,又大口大口吃将起来。

    苗苗笑吟吟,小口小口地吃着野雁粥,脑袋里已经打算起明天该怎幺养兔子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落花站在藥柜前,思索着取藥用藥。

    现值春夏交接时节,天气一下子热一下子凉的,早晚受风寒的人相较之下也多了不少,所以一江春水堂原本就热闹拥挤的大厅更加大排长龙了。

    不过堂里有六个医术精湛的驻堂大夫驻守着,一般内外症候有他们就搞定了,再加上帐房老手孙老儿驻柜,所以一江春水堂的"业务"基本上都运转得相当顺利。

    只有在遇到奇症怪病时,才会由落花亲自出马把脉下藥。

    今儿个落花依然在柜上沉吟构思着新藥方子,手执狼毫飞龙走蛇般在白纸上落下数帖藥方。

    "落花神医真的长得好俊,如果我女儿不是早许了人家,我还真想…"

    "葛老,你好了吧,你女儿长得…嗯咳,何苦戕害落花神医呢?"

    "老许,你说这话就不对了,我女儿长得再吓人,也不会比你家那只老母鸡丑吧?我上回还看见嫂子蹭到了落花神医身边,硬央着人家帮她看落发的症候,"葛老撇撇嘴,回想起那副情景忍不住笑了起来,"乖乖隆得冬…"

    老许恼羞成怒,一把揪住了葛老的胡子,"你胡说八道什幺?我老婆哪会做这种事?她一向把落花神医当作儿子看待…"

    梆老连连呼疼,急忙从他手上抢下胡子,"是哟,谁晓得嫂子心底真正在打什幺主意!"

    眼见两个老人家就要动起手脚来,落花揉了揉太阳xue,只得走出来劝架。

    "葛老先生,您是来看痰疾的吧?"他接着转向老许,"许老伯,你是来拿上回开的风湿藥方子?"

    两个老先生一见落花神医亲自"下场"来了,又惊又喜,手忙脚乱。

    "哎呀呀…难为神医还这幺惦念着小老儿的病,我已经好很多了。"老许连忙道。

    梆老也笑道:"说起我这痰症还是您给治好的,现在早晚都不觉得咳了,不过您上回说还得再回来把把脉,所以我这就来了。"

    落花微微一笑,深邃有神的眸子紧盯着他俩,"两位请这边来,我一齐帮两位把脉。"

    "一齐啊,这幺厉害?"老许和葛老同声惊呼,彼此互观了一眼,又忍不住讪讪地笑了。

    落花引领他们至小厅内坐下,搭住两老的脉搏,意有所指地道:"两位老前辈年岁相近、意气相通,平时是这幺好的朋友,想必连血气也是相流通的,所以能同时为你俩把脉乃是晚辈的荣幸…"

    他们再互视了一眼,惭愧之色陡生。

    是啊,大半辈子的好朋友了,怎能为了这幺点小事就扯破睑闹意气呢?

    落花注意着两位老人家的神情,尔雅一笑,专心把起脉来。

    送走了千恩万谢的两位老先生,落花看看没什幺旁的事了,转身静静走向后堂。

    突然间,外头陡然起了一阵騒动。

    有人哭喊着冲进来…

    "神医…求求您救救我姊姊啊!"

    看病的和被看病的登时纷扰成一团,有一名大夫已经急着先接过男孩子背上的纤弱女子,两三个伙计也一同凑了过来帮忙。

    "她中毒了!"江大夫一看女子发青的气色,呆了呆,着急地道:"是误食了什幺吗?阿福,把我的金针拿过来!"

    "她没吃什幺啊,早上不过煎了一帖对街胡大夫开的藥喝了,突然就口吐白沫晕死过去,我怎幺叫她都叫不醒,实在没法子了,方才背她下山到胡大夫那儿去,可胡大夫见了我们就把门给关起来…呜呜呜,求求你们救救我姊姊吧!"壮壮哭得好大声,像是个无助到极点的孩子一般。

    姊姊是他唯一的亲人了,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,教他怎幺对得起爹娘啊?

    壮壮悲痛难过的模样教在场所有的人都鼻酸了,纷纷气愤填膺地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"胡大夫真是够无情的,人家是吃了他家的藥才变成这样,他居然见死不救…"

    "就是就是,我听说他儿子一天到晚医死人,他家产都快赔光了…真是无医德又无医术啊,"

    "胡大夫也真够背的,生的儿子没一个能继承衣钵,还一天到晚给他闯祸惹事。"

    "江大夫,你快看看这姑娘还能不能救治啊!"

    江大夫脸色严肃,手指飞快拈金针在苗苗的人中xue和各大xue道刺进,封锁住了窜流的血气。

    他下针完毕后,这才抹了抹汗,脸色依然沉重得惊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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