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淡如短篇作品_选择最吴淡如短篇作品的航向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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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选择最吴淡如短篇作品的航向 (第9/22页)

什么?”

    我瞠目结舌,问。

    “所以我问你我们是不是朋友呀?”

    “朋友…那你对朋友的定义是什么?”我感觉我们的交流电波发出沙沙沙的短路声音,所以我企图用点理性找出真正的断电原因。

    “哦,比如我跟某某,她跟我无话不谈,连她和她男友的一些小事,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告诉我…”

    我思考着她的定义——真糟糕,照她的定义,我这一辈子大概没有所谓的朋友。我没有“无事不谈”的朋友。有的朋友可以谈文学,有的朋友可以谈人生也可以谈怎么大血拼,有的朋友可以一起扮演三姑六婆,有的朋友可以互相嘲谑,有的朋友是最佳玩伴,但我发誓绝对绝对不要跟那种“一痞天下无难事”的人成为工作伙伴,有的朋友喜欢慷慨激昂议论时事;我虽甚无兴趣也得忍着听让他快乐;有的朋友偶尔在背后说你一点小话但也不打紧;有的朋友本身永不改掉我最痛恨的重男轻女习气,但我骂我的,她做她的,在我们分享香啧啧的奶酥面包时,我们和乐融融,一点歧见也没有。

    我交朋友几乎是“法律之前人人平等”除非他所制造的不适感尽是负面的——一看到他,你就觉时日维艰,度日如年,那么大家最好“各自寻须各自春”

    “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朋友?”

    “我…我…可是按照你的定义…真的要一五一十才是朋友吗?”唉呀怎么可能。我从来没跟朋友报告过:A君某月某日牵了我的手,吻了我的唇;我也觉得一个人应该有隐私权,不然所谓的朋友体系正好形成欧威尔《一九八四》中秘密监视系统,一个朋友等于一况扛在你身上的隐藏式V8摄影机。

    “我对朋友是很挑的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相对之下,我大概得承认,我对朋友几乎是不挑的,不预设任何立场,除非磁场大不相同,除非相见不如不见。

    她应该是想告诉我“挑”上我做朋友,我应觉光荣。没错,有她这个朋友我觉得很不错,但“很挑”两个字,让我感到自己是水果摊里被人拣来选去的水蜜桃,要新鲜完美才有资格卖掉。

    原来,当“朋友”也可能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,我由此恍然大悟,有人对朋友的定义与我绝不相同,他们挑朋友的逻辑是:除非你如何如何,否则你就不是朋友。与我“先天性”对朋友的定义:“你是朋友,除非你…”大相径庭,他们用的是筛选法,我的或者该叫消去法。

    我想我对这世界较为信任,虽非事事天真。

    我也发现,有些朋友之间存在着微妙的竞争心,也碰过有些则总是把朋友当对手的人,你的光芒不能盖过他,他必须鹤立鸡群。有些人需要朋友,又处处防着朋友爬得比他高,也听过有的女生“她找不到男友是她的事,却处处阻挡我嫁出去”的怨言诽语。

    老朋友是经过时间与个人荣枯考验的朋友。

    开朗乐观的朋友绝对是益友。

    在朋友度过人生难关时,我知道,有时不要急于两肋插刀,只要给他“standbyme”的感觉。为朋友太积极而害事的例子,我就看过。比如A快失恋了,你急急替A去骂他的情人B水性杨花、喜新厌旧,到头来是害了B与A决裂得很难看。

    朋友间尽量不要有金钱大往来,不是丢了钱,就是丢了朋友,通常,两样都丢。

    你可以帮朋友度过情绪障碍,却不能一直成为他的情绪风向鸡,随他东西南北乱转,不然,他养成习惯做无主孤魂,你也会因长久受精神勒索,半夜里接他哭诉电话而六神不安。

    以上所说的“朋友”二字,换成“情人”也无何不可。

    我其实并不爱为感情的种种名词下太明确的定义,只因,下了定义,就有拣择,有拣择,就有利之所趋,就不是真情流露。所以我未问过人,你当我是朋友,或你爱我吗,为什爱呢?

    能讲出为什么而爱而相知的,就伦俗了。

    过眼滔滔云共雾,算天下知己吾与汝——我一直很喜欢这一句话的大气,只因过眼滔滔云共雾,啊,你必说,是因昨日你供我一个李,还是今日我还你一个桃?写字写得哓哓不休的我,有时很怕答,为什么…也许不为什么。就为我高兴与你一起微笑。

    生命中的琐碎时光

    人总期待着发生一些不寻常的事,像猫眼,永远在等待捕抓猎物的那一刻;我们的心中,不知从哪儿学来一种惯性,仿佛,一定得把平静的空气搞得沸沸扬扬才有意思。

    有时我觉得,我的心好像古代大宅院里住着的一些怕闲着没事干的妯娌,由于天下太平无事,深宅大院阴森森的空气闲得人发霉,于首想尽了办法要生风波,东打探西挑拨,让自己感到活着还有事做。

    忙得直喘气的时候,才会想起,生命中有一些平静的琐碎时光,像浊水上的浮萍,点点青绿,使停滞的水泽多了点呼吸。

    琐碎时光,像字字句句中的逗号。

    从小我习于一种定律:无所事事是不道德的。使我们无法体会无所事事,或者做点琐碎小事的美感;不做正经事使我有罪恶感。

    我想很多人都有类似的经验,不想做什么事,却无法坦坦然然面对宁静,于是扭开电视,让声光影画无意识的占据。你不想看,也不想关。

    “有声音总比没声音好。”一些保持替单身、独居生活的朋友这么解释回家后随手开电视的行为。

    怕没声音,又害怕太会牵扯自己真实情绪的声音;老公吆喝老婆吵,孩子哭闹,对他们而言是会杀死美好人生的高分贝噪音。

    怕七情六欲的横流,却又不能制服七情六欲。

    滔滔说着国家大事、人生大计、工作鸿图,却不知道,在某个没有应酬太早回家的夜里K如何面对一室清幽;在某个太阳狠毒的周日西后,独自一人如何规划。

    这也是我曾经面临的难题。心远志大,却为琐碎生活而愁容满面。

    我曾经是一个工作狂。诊断工作狂最好的方法,就是看他是否害怕周末周日,是否在面对下班时,有“不知所之”的榜徨。

    不只是单身一族有这般苦恼,许多成了家的人,也染上“恐惧周末症候群”和“下班忧郁症”

    很久以来我并未察觉自己得了这种“病”我认真工作,从不以加班为苦;即使回到家中,我也一样兢兢业业坐在电脑桌前,想要完成些什么;我会用忙碌的工作表来度过难以消化的情绪打击,用“我很忙”来推却某些“鸿门宴”式的饭局,以“没有时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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