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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二卷 (第10/20页)

   “你呢,你希望有一个怎样的晚年?”冼崇浩问。

    杜晚晴平日对于这种问题完全提不起兴趣,也不肯对别人就私事私情上作答。如今,她一反常态,竟然情不自禁地认真思考起来。

    在冼崇浩的跟前、身边、眼内,她是个有前途,有晚景的人。

    这个意念令她开心而微带兴奋。

    她答:“女人会有什么过人的想法呢?”

    这是个令冼崇浩微吃一惊的答复。如此一个美艳得惊世骇俗,满城豪贾吹捧拥戴唯恐不及的女人,把自己看成平凡的妇孺?

    杜晚晴因着冼崇浩表情的暗示,而作补充,说:“你骇异于我的答案?”

    “呵!不,不。”冼崇浩慌忙否认,但又不晓得怎样圆句?那模样儿腼腆得像个问错了问题的小男生,有一份额外的可亲可爱。杜晚晴看在眼内,不禁笑了出来,道:“真的,不骗你。晚年生活澹薄不成问题,心头富裕即可。”

    “那就是说你希望晚年时,既有少年得志的回顾,也有眼前儿孙满堂的福乐,是不是?”

    杜晚晴点点头。

    冼崇浩答:“那就不只是女人的愿望,也是男人的。”

    “男人一定不同。”

    话匣子一打开,二人就开始浑忘刚才见面时的不适应,重拾长城城头与十三陵墓宫内的友情,开怀畅谈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男人不同?”

    “男人总要有叱咤风云的事业,永无休止地干下去,直至盖棺,还希冀千秋万世歌功颂德的定论。”

    “除此之外,总还要家庭乐,这是一定的。”冼崇浩坚持这么说。

    紫禁城内游人不绝,他俩边走边谈边说边笑。偶然,杜晚晴还会轻松地跑跳几下,才回望凝视着她的冼崇浩。

    一个故宫,古今有过多少段爱情故事了。

    每当一双双有情人驻足在那珍妃井前时,就必有这个问题凝聚心头。

    杜晚晴与冼崇浩亦然。

    只是他俩都不便问出口来。

    “珍妃井原来这么小,珍妃怕是就如赵飞燕,轻盈得能作掌上舞。”

    “长居深宫上苑、忧国忧民,还要担心皇帝的安危与斗志,怎么能胖得起来?”杜晚晴答。

    “如果你是珍妃,你会不会为了坚持一个对国家的理想与对爱侣的尽忠,而牺牲宝贵的生命?”

    答案可能有多个。

    杜晚晴可以干脆答:“我不是珍妃!”这最干净俐落。

    又可以答:“我是珍妃,也得看谁是光绪?”

    若果这答案给冼崇浩听进耳里,就未免孟狼了。现今她不是个喝过酒的人,虽还带三分醉意,还是审言慎行为上算。

    于是杜晚晴答:“我们这一代的香港人,能够遇上一件半件事例,让我们表达对国家民族的关爱,是最难得可贵的。同样,有缘遇上一个要考验自己情cao的伴侣,也是福分。不过,未必有此良机。”

    冼崇浩问:“华东水灾呢,我们不是表示了我们对祖国与同胞的关心吗?

    “对。然,事件虽大,到底不是要拿出自己身家性命幸福出来,以表达忠爱。这跟珍妃与光绪不同,姑勿论他们是否才大志疏,都是为了国家与爱情,而把生命、权位、婚姻都押上了的。在程度上,有云泥之别…”

    的确,那些百亿家财的富豪,拿一千几百万出来做慈善,虽仍是善长仁翁,但不比在华东赈灾活动上,拿着仅存的二万元退休金,捐一半给华东同胞的香港老者伟大。

    以此类推,同样,杜晚晴从财阀富豪身上获得的利益甚巨。然,她想,如果一个月入数万元的公务员,把一半薪金交到她手上,让她持家理务,生儿育女,他爱重她的程度就更深更大了。

    杜晚晴回望了冼崇浩一眼,心扑扑乱跳。

    又想到哪儿去了?

    杜晚晴急忙圆句,说:“所以,我未必有珍妃的那个考验自己忠贞的福分。”

    冼崇浩真的敬佩起这风尘女子来。

    的确,言谈思想、动态、晶貌,统统的不同凡响。

    他们开始一直畅谈家国之事,也谈到了求学与家庭。

    冼崇浩差点要失声叫嚷:“什么?你是伦敦大学的毕业生?”

    他心头有个流于刻薄的感慨,时代进步,生活水准提高,每个行业都是优质的专业人士胜出,怎么连妓女都要有文凭?

    既有文凭,又何须自甘下作?

    因而冼崇浩禁捺不住,稍稍从侧面试探着杜晚晴家里的境况。

    晚晴呢,当然听得出冼崇浩要了解她家人情状的意思。却从一个乐观而欣悦的角度看这件事,她认为这是冼崇浩愿意认真地跟她交朋友的一个讯号。

    当然,如果杜晚晴不想交这个朋友的话,就不用多生枝节,诸多交代了。

    杜晚晴却相当乐意地向冼崇浩提起了母亲、外祖母,以及各弟妹的情况。

    冼崇浩对于杜家各人,最感兴趣的是杜晚晴那残疾的弟弟现晴,老是绕在他身上问了很多问题,表示关切。

    “他现在长居西雅图一间设备十分完善的私人伤残人士之疗养院内,杜现晴受到的照顾,也很能令我们放心。”

    “俗务缠身,总是没有这个空。心是挂念着的,却又有点相见竟如不见。mama是每两个星期就跟医院通一次电话,了解目前的近况。也在电话里头听听他的声音。”

    “他可以跟你们沟通?”

    “不成。”晚晴摇头“只晓得像个孩子般叫mama。”

    “我过些时要到北美公干,停在西雅图转机飞纽约,可以顺道去探望现晴,或带些什么给他?”

    “谢谢你,可是,他没有什么需要呢?”

    “照片,你的照片,你爸爸、mama、婆婆的照片,或甚至是全家福,搁在他的床头,朝夕相对,他下意识会知道是自己的亲人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个好主意呀!”杜晚晴欣慰地点头。

    “来,来,我先替你拍些照片。将来让我带去给现晴,告诉他,这就是祖国。”

    一个是兴高彩烈的表现心迹,一个是情迷意乱地接受殷勤,搭配得恰到好处。

    从故宫走出来,还未至黄昏。晚晴兴致勃勃地问:“我们现在到哪儿去?”

    “我带你到一个地摊去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晚晴歪着头问。

    第6节那锦盒的丝线已然剥落

    “你先不要问,包你在到达后,觉得比琉璃厂还有兴趣!”

    他俩走过天安门前的宽大马路时,两面疾驰而过的汽车,使杜晚晴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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