绯夜修罗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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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2/4页)

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。

    “每当我想起,就觉得好嫉妒好嫉妒,心像是有针在刺,不知道该怎么是好。”

    这—刻,她明白丁兰若的心情,这样单纯而强烈的…只爱一个男人的心。

    “介意告诉我么;我会是个好聆听者的。”似曾相识的话从她日中溢出。

    可这回的他不再坚持,因为内心的冰原早已开始融解崩塌了。

    “二十四年前,那时候的我,四岁。”他幽幽的说,语气和缓。冰焰仿佛受到他的感染,开始回想起阙暝四岁时的模样。

    “记得那天早上,还飘着大雪,我来到大院前,一如往常的练拳蹲马步。

    忽然,我听到门外传来细微的哭泣声,像小猫受伤的声音。我觉得奇怪,打开门瞧去,才发现门口有一个包里。没想到那包里竟然是一个脸哭得红通通的小娃娃。”

    “我将他抱进去给爹娘瞧,爹娘瞧他可怜,长得又实在可爱,便答应我的请求收养了他,还让我给他起了名字。”

    “障,因为我是在清晨日出时捡到他,就像我,子夜出生的,因此唤暝。”他的声音很轻很轻,仿佛快要消失。

    “我很疼爱他,或许是我捡到他的关系,在我心里,他介于兄弟和所有物之间。他非常的乖,脾气温柔、和善,每当我和邻家孩子起了冲突,他总是又劝又求的将我拉走。回了家,也要代着我受罚。”

    他脸上露出无限怀念的神色。

    “障很聪明,精于文章和诗赋,所以我们曾经立誓,等了长大之后,我们俩要一道上京求取宝名、他考进士,做丞相;而我则考武官,做个大将军。我们要光耀阙家门庭,让爹娘不再因从商而屈居下等人,我们要做一对天下无敌的兄弟。”

    他唇边带笑,眼神充满着希望,可瞬间却黯淡下来。

    “我以为幸福会这样持续下去,一直到十二年前的某一天…”

    夜里,他还在朦胧睡意中,忽然听到刀剑相交的声响,惨叫连连,一声接着一声。

    然后他看到父亲死去、母亲死去,最后,连了也他痛苦的闭上眼睛,泪水从眼角滑下。

    “那群杀手只说:是慕容夫人派他们来杀慕容晋的野种,免得将来日慕容府同她的孩子争产。”

    “谁是慕容晋的野种?在看过娘临死前交给我那封信后,我才明白,原来…我竟不是爹的孩子…”

    他哽咽的抱住她,像濒溺死的人紧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。“其实…我和障一样…都是没有爹的孩子。”

    冰焰紧紧的环住他,泪流满面?一个这么高大,强壮,看似永远坚强的男人,却在她怀中像孩子似的哭了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因为她无法体会他的痛。

    十多年来,他以为是父亲的男人,竟不是他的亲爹;他爱若性命的阙玮,却是杀害父母凶手的亲生儿。

    讽刺的是,阙玮…竟是死在自自己亲生母亲手上…

    沈金环到死前也绝对料想不到,她居然会在阴错阳差之下,亲手杀死自己的另一个儿子。

    冰焰终于明白,他为什么要报复、为什么有这么深的仇念,还有,为什么他不肯放过阳哥哥…

    若不是阳哥哥,阙氏夫妇和阙玮不会横死;若不是阳哥哥,阙暝也不会流离失所,进入“斡云堡”试凄那么多年。

    可阳哥哥又何辜?他错,只错在有一个爱他过深、却又弄错方法的母亲。她该怎么办?一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,一边是自己心爱的男人,她究竟该如何抉择?

    哀慰着怀中的男人,直到他情绪稍稍稳定了,她才定下心来思考。

    猛地灵光一闪,她突然问道:“沈金环是个什么样的女人?还有,她怎么会知道慕容晋在成亲前的风流帐?”

    阙暝倏地抬起头,鹰眸略眯。

    “沈金环原是扬州大贾之女,个性沉默羞怯、不善言词,美虽美,却是个木头美人,听说慕容晋对她不甚满意。”

    “这样一个女子,照理说不会有这么深狠的心机,”

    冰焰支着精巧的下颔,沉思道:“况且,一个千金小姐,怎么会有门路买凶杀人?她又是如何得知慕容晋还有一个孩子流落在北方,甚至落脚于哪一处都清清楚楚?”

    瞧了阙暝一眼,怕触动他的心事,冰焰小声叹息:“若她真有本事,就不会错手杀死自己的儿子了。”

    阙暝心里猛震,不错!一个深居简出的绣房闺女,平素往来单纯,怎有办法策划出一场灭门惨案?!

    难道这其中另有玄机?

    想起酒楼下毒“春邑织”失火,还有那失踪的丫头,沈隽超乎常理的敌意…

    他豁地站起身,脸色凝重的披上藏青色袍衫。

    “暝,你…”冰焰有些心急的看着他的动作,她不希望他太躁进“放心。”

    宠溺的摸摸她的雪颊,替她拉上了锦被。“我得去寄咏楼瞧瞧,我怕有人会对慕容阳下手。”

    冰焰闻言,杏眸忽然湿润起来,颤声说:“你…

    你愿意原谅他…”

    阙暝苦笑,眼神透出一丝寂寞。

    “我只是在自欺欺人罢了,早在我看到他和脸那么相似的面容时,决心就已经动摇了。我不断的想、不停的说,只是要坚定自己报仇的信念,否则我这十二年来受的苦又算什么。”

    静默了一会儿,他才淡淡的说:“可是到最后,我还是忍不下心…”

    语音未落,他转身大步离去,不想将自己的脆弱暴露在心爱的女人而前…

    天气渐渐热了,端阳将至,家家产户皆忙着布署洒扫,准备迎接佳节的来临。

    冰焰坐在秋千上,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,心思全放在手中的荷包上。

    她绣了两只荷包,阳哥哥的白虎荷包已然竣工,现在她则忙着绣另一只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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