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凄之道_第一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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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一章 (第2/4页)

就留洋,要参加什么‘盟’就参加什么‘盟’,要搞什么出版社就让他搞,可如今世道这么乱,听说他做那些事就是激进分子,娘真的好担心哪。当初老太爷逼他娶这门亲…”柳氏突然住了口。

    落尘赔笑道:“三年前我满十八岁,本来阿玛说要尽快成亲,后来有事耽搁了,想是静康出门干大事去了。男儿志在四方,娘又何必担心?”

    柳氏接道:“好在他还有孝心,知道回来,也肯成家,如今你就是他身边最亲的人。如果可以多劝劝他,别往外跑,家里事业大,等老爷和二老爷他们退下来,还得指望他呢。”

    “媳妇明白的。”

    “乖。”

    这时静霞进来,先向柳氏行了礼,见了落尘热情地道:“四嫂也在呀。”

    柳氏端坐,问:“有事么?”

    静霞道:“要放假了,同学要聚会,想跟大娘支些钱。”

    柳氏写了张单字“两块大洋,到账房去支吧。”顺手放在桌上也不交给她,继续道“老太爷说了,读完了这半年就退了吧,十六七岁的姑娘整日往外跑,成什么体统,女孩总不比男孩儿,别学你四哥五哥的样瞎折腾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落尘起身道:“娘,没事我也回去了,顺便让三妹带我到账房看看,媳妇还有好多东西要慢慢学呢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柳氏将单子交给落尘“你拿着去领吧,和卫福说,明天回门的礼再加两盒高丽参。”

    静霞道:“大娘,这话我来说吧,四嫂怎好开口呢?”

    “也对,你们去吧。”

    出了松院,静霞挽着落尘的手道:“谢谢四嫂。”

    落尘笑道:“谢我什么,我该谢你才是。”

    “才不呢,要不是你帮忙,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将单子拿到手,大娘也不说不给,只是她那么放着,谁又敢伸手去拿呢?”

    “娘说你明年就不能去上学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怕,有四哥五哥呢,求四哥去跟爷爷说,准成的。大不了不从大娘那里要钱,管二哥要去,就说让五哥要了去,亲哥哥贴给亲弟弟些私房钱也不为过呀。”

    落尘心想:这鬼丫头,为了两块大洋将静平、静康、静哲都拖下水。

    领了钱出来,静霞道:“四嫂,你是新妇,今天就不拖着你了,改天我领你出门去逛逛。

    卫福心知这位少奶奶必将是府里未来的掌权人,忙道:“三小姐,你莫要带坏了四少奶奶。”

    静霞只是笑,心道:四嫂肯定跟我是一边的,就不知四哥在她和凝jiejie之间怎么选了。

    落尘将一套崭新的被褥搬进书房,杜鹃一面铺床一面抱怨:“这算什么嘛!新婚就分房睡,早知这样宁愿不要嫁过来。”

    落尘道:“这样也好,至少有一点自己的空间。”

    杜鹃怒道:“我就不明白,姑爷既不满意这桩婚事,为什么还要答应,答应了,又这样,这不是害小姐么?”

    落尘苦笑“有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,像我,也不满意,但有什么办法呢?”

    “那不一样,姑爷是男人嘛!”

    “男人?”落尘站起身“男人比女人更独立,有时却比女人更无奈。”

    推开书房门,静康居然站在门外,落尘吓了一跳,手抚着胸道:“你回来了,怎么没有脚步声?”

    静康侧身入内,看着那被褥道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天寒,夜里冷。你放心,被褥是从底层抽出来的,喜被还成双成对地放在新房里,不会被人怀疑。”

    他的眉心又攒成结“你倒想得周到。”

    落尘垂下头道:“我们先出去了,待会儿教杜鹃端晚饭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,我吃过了,”静康冷冷地说“还有,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要随便进书房。”

    “知道了,”落尘拉了就要发作的杜鹃一把“走了。”

    杜鹃不平的声音渐弱,静康坐在柔软的被面上,不由陷入沉思:男人比女人更独立,有时却比女人更无奈。他原以为他的妻子就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,既保守又无趣。如今看来,也许比他想象中要特别得多。他揉了揉胀痛的额角,外面的事已经忙得他焦头烂额,哪里还有精力去探究他的妻子。

    次日,是回门的日子。卫府送了重重的厚礼,静康上马车时状似体贴地扶她,落尘仍感激地朝他嫣然一笑,静康回以一笑,仿佛很恩爱的样子。回到娘家,静康时常握着落尘的手,言语之间谦虚得体。他搞民主数年,对政治见闻独到,历史也广博,净拣些大清朝的光辉历史逗岳父开心,家中三代经商,多少受些熏染,于经商之道也说得头头是道。落尘略觉惊诧,她原以为他的丈夫就如外面所传,固执任性,不识大体,整天与那些激进分子混在一起惹是生非。如今看来,也许比她想象中谦虚谨慎得多。

    宣王爷抓着落尘的手放到静康手里,叹道:“我这个女儿,生在这个时候,生在这种家庭,是她的不幸。她想要的我做阿玛的都给不起,只有帮她找个好人家,也不枉了我们父女二十年的情分。”

    “阿玛,您怎么这么说?”

    宣言爷挥挥手,道:“你嘴上不说,阿玛心里明白。”又转向静康“如今我将她交到你手上,指望你能好好待她。”

    静康看看落尘,缓缓道:“爹放心,我会的。”

    “有你这句话,我就安心了。”

    落尘心中叹道:他的“会的”不知究竟是怎样的对待。如果不是在这个被逼无奈的婚姻中相遇,她可能会喜欢上这个男人。但现在,太多的牢笼和枷锁困在身上,注定了他们会越走越远。她无法想象这段婚姻继续走下去将会是怎样的结局。

    黄昏回来,向老太爷和公婆报备了,两人才得以回房休息。落尘帮静康换了衣裳,低声道:“谢谢你。”

    “谢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阿玛好久没像今天这样开心了,自从辛亥革命革了大清王朝,家里就没人敢提皇家的事,阿玛听了不是恼怒就是伤心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忘了,我也是激进分子,虽然没有直接参加革命,但一直在为革命工作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这样,我才更应该感激你肯哄他老人家开心。虽然有些话是言不由衷,但你肯说就已经很让他安慰了。”

    静康低头俯视她白皙的面庞,那谢意是真诚恳切的,但就是令他不舒服。“你怎么知道我那些话是言不由衷?”他退开,自己系扣子。又冷哼道“是言不由衷,你明白最好。”甩袖步出房门,丢下话“晚饭送到书房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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