丫鬟(上)_第九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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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九章 (第2/3页)

屋里的灯豆还燃亮着,她在专心绣一只香袋,为一个男人绣一只香袋。

    虽然他不想见她,可她还是要绣香袋,不为什么,只因为承诺过他,她一直没忘。

    只是,过去她找不到借口为他再绣香袋,然而现在,她又能拿起绣针为他绣香袋,因为他在她病中未遗弃她,他照顾她,甚至把自己的院落让给了她,一个奴婢。

    已经有数个夜晚,她不眠不休,只为绣这只香袋。

    她专心绣着,目光紧盯着绣面,凝神屏息,专心三思,仿佛这是她生命中最紧要的事,即便明天要死,她也要先完成它。

    小屋外,夜色浓浊。

    然而她的心清亮。

    她明白,她为了什么而执着。

    *********

    巴王爷回府这日,巴王府大喜。

    巴王爷是镇守边关大将,是钦命将军,巴王府之所以为当朝权贵,实为皇上倚重。

    而巴王爷只有一个儿子,这儿子自小调教,大阿哥的武功自然超群。然而这位大阿哥却喜爱营商胜过当一名大将军,巴王爷是英雄人物,他对自己的儿子头痛,然而长子聪敏过人,智谋机巧,他总能辩得他阿玛有口难言,好像再勉强他便是巴王爷的不是,再加上福晋纵容,巴王爷拿儿子无可奈何,虽则心痛,最后也只能任由他去。

    埃晋见到丈夫归来,当然欢快,然而她更高兴的是,她怀藏已有数日的心事,终于可了。

    白天的喜乐过后,晚间,在睡房里,福晋不让王爷歇息,却拉着王爷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有话跟王爷说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话,明日再说不成吗?赶了数日路,风尘仆仆回到京城,我累了。”王爷道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王爷累,可您一年到头不在家里,这事又非同小可,我先告诉您,但今夜不与您商量细妥,只要您心底有数。”福晋委婉道。

    王爷见福晋说得恳切,于是静下心。“你说吧!”

    “王爷今天也见到竣儿了,对咱们这唯一的孩子,王爷难道就不关心吗?”

    王爷皱眉。“你不睡,敢情为指责我?你又不是不知,我受皇命不能久留京城,虽则无奈可是身不由己。”

    “我不是怪王爷,我只要王爷分点神,惦着咱们的儿子。”福晋说。

    “竣儿怎么了?我瞧他很好!”“他很好,可是他今年已不小,一般人家到这年纪,早已娶妻生子。”

    王爷眉目一开。“你的意思是…”

    “我便是这意思。”福晋微笑,王爷终于听懂,让她暂且放下心中半块石头。“这事也得要王爷才能成全,只因京城贵胄,无一王爷不是熟识的。我要堪配得起竣儿的好人家,要贤良淑德的好格格。”

    王爷抿起嘴笑。“这还不容易?”

    “虽则容易,可王爷瞧,竣儿身边原来的那丫头织心,容貌如何?连婢女都尚且如此,要给竣儿挑个妻子,容貌自然不能流俗。”

    王爷挑起眉。“要比那小丫头貌美的,这可不容易了!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,所以这要王爷cao心,道理在此。”

    埃晋这话提醒王爷,他眯眼沉思,半晌后回福晋道:“就这事,我记住了。”

    埃晋心底那另外半块石头,这才落下。

    “一切劳王爷费心了。”

    “竣儿也是我的儿子,理当如此。”王爷道。

    埃晋露出释怀笑容。

    她所以要求王爷找一位貌美娇女,正因为织心。

    对织心,雍竣难道不是如此吗?

    不正因为织心有过人美貌,才对她迷恋?

    埃晋相信,一旦雍竣娶进出身高贵的貌美妻子,他有了新婚娇妻必定收心。届时即便是织心,雍竣的心也要放淡,更遑论孔红玉,她们都不会再让福晋忧心了。

    *********

    夜里侍候福晋睡下了,织心才回到小屋点亮烛火,就又坐下,开始绣那未完成的香袋。

    “织心。”绿荷到屋里找她。“我看这几夜你几乎都没睡,病才刚好,怎么能不休息呢?”她走进屋里问。

    看到织心手上绣的香袋,绿荷愣了一下。“这是什么,你为谁绣的?”

    低着头,织心说:“我绣着玩,也许自己用。”

    “你骗谁?这分明是为男人绣的香袋。”绿荷眯眼。“可我记得,你之前已经绣过一个给贝勒爷的,现在又绣,难道还是给贝勒爷吗?”

    她停下,瞪着绣面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又绣?你既然拒绝贝勒爷,为什么又要绣香袋?”绿荷不明白。

    “我答应贝勒爷,要再绣一只香袋给他。”织心抬头凝望绿荷,神色平静。“何况贝勒爷对我有救命之恩,绣香袋,是我能为他做的。”

    绿荷摇头,不以为然。“这是借口。”她说:“从古至今,女子为报恩人救命之恩,只会以身舍命,又或者恩人要什么便给什么,即便以身相许也在所不辞。我从没听说过,为报救命之恩绣香袋的。女人不会为恩人绣香袋,只会为情人绣香袋。”

    绿荷的话,震住了织心。

    “你能骗我,但骗不了你自己。”绿荷说:“平日你比我聪明伶俐不知道多少倍,所以福晋才那么喜欢你,可为什么遇着贝勒爷的事,你就变了一个人,变得比我还傻?比我还痴?”

    小屋里,气氛彷佛凝滞了。

    绿荷的话句句像针刺,剜进织心的心窝里。

    “织心,我还是要问你,你这是何苦?何苦如此?你的贝勒爷并不知情,你委屈自己,可连福晋也怪你。”

    织心却摇头。“他知道,他明白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绿荷不懂。

    织心低下头。“福晋怨我有理,我不委屈,我确实让福晋生气。”

    “你明知福晋生气,为什么还执意这么做?”

    “因为贝勒爷什么都明白,既然明白,我就不能不做我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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