问君可怜妾_第八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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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八章 (第3/4页)

她软弱地偏垂著头,依靠在一处宽阔的肩膀,渐渐有了真实感。

    “簪子摔碎了…”她气息薄弱。

    “你想说什么?”向漠岩审视著怀里巴掌大的容颜,心疼至极。

    “我拿簪子…刺伤他,玉簪摔碎了…我握不牢,好疼…我握不牢…”云纱断断续续地说著,好想睁开眼睛,可是脸颊如同针煨,只能张开一条细酚邬。

    她受了多少折磨?到底还伤著了何处?向漠岩思索著她的话,已鲜血淋漓的伤口又狠狠刺入一剑。他恨不得替她承担那些痛楚,但他什么也不能做,连碰触她都心惊胆战。最后,他将唇温柔地印在她的额角,细细地安慰“没关系的,等你伤好了,我教人琢磨一支更美的簪子给你。”

    “嗯…”云纱应著,觉得他抱著自己正上阶梯,她模糊的呓语“我好热…”

    “四处都著火了,离开这里,一会儿就不热了。”向漠岩托起她的腰,在她耳畔说:“我们要出去了,乖,甩手揽住我的颈项。”

    “我…不能…我没办法。”云纱挣扎著,腕处的剧疼席卷而来。

    “漠岩!”朝颜惊觉地喊了出来,手中火炬险些倾倒“云纱…云纱的腕骨教人给扭断了!”

    接著,一声野兽般的叫吼响起,痛苦而狂怒的咆哮震得四周嗡嗡作响。

    向漠岩说不出一个字,却不犊旎断的吼叫,又深又沉,无以附加的痛苦。

    他剑眉狰结,心魂欲裂,嗜血的冲动惊涛骇狼般地袭击而来。

    “漠岩!”朝颜厉声喊著。

    他胸口疼得发胀,大口大口喘着气,睑色惨白。倏地,他抱紧怀中人,发足狂奔,跃出幽暗的地窖。

    火舌猖獗的延烧,一寸寸吞噬掉整座裘家大宅,掌控不住的火势在各个宅院窜烧,烈焰冲天,黑夜亮如白昼。

    明亮的火光将向漠岩的睑映得清楚无比,他表情严峻得吓人,嘴角紧紧抿著,眼瞳之中同样燃烧两簇火焰,他将云纱抱得好紧好紧。

    “别…生气,我不再,不再…添麻烦了…”

    泪水烫著脸颊,云纱无意识地流著泪,只感到热;不单是空气中的燥热,方寸间似乎燃烧了一团火球,直透到四肢百骸。

    向漠岩依然是说不出话,某个硬块梗住了喉头;他怕自己语不成声,而体内强压下来的恨意和怒火再度决堤。外头一片仓皇混乱,打火声不绝于耳,子夜里,一场鳖异的灾难,像极了…

    流袖织失火的那一晚。

    **

    在厢房外的廊道,向漠岩双臂交握在胸,倚著栏柱,眉心刻画了几道深痕,纠结著难以张开。人生至今,他从未这般惊慌失措,心头满满的全是担忧;这两日,云纱被劫,生死未卜,他才知道,凌迟的折磨为何。

    原已部署妥善,欲将裘氏慢慢的蚕食鲸吞,替云纱重振流袖织,建造一处更庞大、更具势力的染织大户,把平老爹的枉死,一并向裘元霸讨还。他多么想保护她远离世间一切丑恶,不让她涉险,不愿她愁眉不展,安全地在他为她筑成的温暖羽巢裏,一意地要求她的全心信任。

    可笑的是,竟是他亲手自毁信言。

    他掌握成拳,额际青筋颤动。裘家埋伏掳人,是他始料未及的。他早该警觉也早该防备,竟无力阻止它发生,对自己,他恼恨至极。那时,他该随云纱去,但他什么也没做。

    他带给她的伤害肯定很深很重吧!忆及那一日,云纱幽怨的一对眸子透著意冷心灰的语音,面似芙蓉,一朵比雪苍白的芙蓉…他伤她多深?怕是没法丈量。

    靶情这路,他错得离谱,在荆棘满布的情丛中迷失,难以逃脱。他一开始便错了,让自己受尽针刺的苦痛,又伤害了一心所爱的人。

    一心所爱的人啊…他回味著这个词儿,心窝升起暖暖的情意。对云纱,不单只是满怀的怜惜,他怜她的柔弱无依,恋著她的温纯美丽,感心于她将一生信任的托付,他爱她,爱得胸口发疼。

    曾经,念念不忘朝颜,因为无法得之,便成刻骨铭心的遗憾。但他的心早己圆满,在百花渊初遇云纱之时,在她挺身护卫他那一瞬间;过往纵有情伤,伤痕已然淡薄。为何他这般胡涂?竟迟迟觉悟不出。这回,若是云纱遭遇不测,若真失去了她,若…

    他胆战心惊,不愿再想,冷汗由额角流下。

    一只手按著他的肩,他陡然震动,侧过半边身躯,对上碧三娘闪烁著幽柔的眼光。他低哑地开口,语调艰涩“她…情况如何?”

    “脚踝扭伤,右手腕骨碎裂,脸颊半面肿胀,全身数不清的刮痕擦伤。”三娘多说一句,刺入向漠岩心口的利刃便深几许。他瞧着三娘,喉结滚动著,却是说不出话。接著又听三娘道:“这些仅是外伤,三娘已替云纱清理上藥,只需悉心照料便能康复;没伤及五脏内腑,实为不幸中之大幸。但她身子骨虚弱得厉害,神智一直昏昏沉沉的不愿转醒…”她顿了顿,略微迟疑“那些伤在心底。眼见不著的伤口,三娘无能为力。”

    月华溶溶,照亮了向漠岩侧面俊颜,却是神色暗淡阴郁。他长缓的叹出一口气“是我对她不起。但我的情意千真万确,从未相欺。她…如此待我,我怎能负心!”

    三娘知他用情深重,那一日朝颜负伤逃回驯兽园,不只大少爷发狂,一听闻云纱落入裘家手里,堡主的举动不是用“疯狂”两字便可轻松带过。若非大少爷和风琉强将他拦下,他早已单枪匹马杀入冠彩坊。那时他的模样好可怕,对著每个拦阻他的人挥拳相向,还谈什么冷静持重!

    她苦笑地摇头,若说堡主对云纱无情,她决计是不信的。

    “抛不开情感的包袱,如何接受另一段?千愁记旧情,果真如此,这辈子,你负定了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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