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妄言_第四回携姑妄言友乍入烟花1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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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四回携姑妄言友乍入烟花1 (第6/10页)

趋陪?”

    【五次邀方肯同去,只一同游写得屡屡次次,一见梅生之爱友过甚,一见钟生之少年老成。】梅生大笑。

    钟生抖了抖补道袍,按了按旧纱巾,拔了拔破朱履,掸了掸身上灰尘,【大约钱贵家中不曾见此等打扮的大嫖客,此数语非极写钟生贫,不如此描尽一番寒态,不足以显钱贵取之之奇也。】锁上了房门,同梅生出来,又锁了院子门,【细】遂同携着手,一路说些闲话,弯弯曲曲,不觉已过朝天宫大街,到钱贵门首。

    只见一带蔬篱,数竿修竹,树木掩映。一个小小青门楼儿,迎门一座花台,栽着一丛天竺,点缀着几块宣石。门口站着个丫环,约有十六七岁,生得面白唇红,指柔足小,青衫洁净,黑发光明,在那里买花。梅生指对钟生:“此幽舍乃钱娘居也。”

    又指着那丫头,笑顾钟生道:“兄未睹丽人,先见艳婢。只这一小鬟,也就算娇美了。”

    随问那丫鬟道:“你姑娘家中有客否?我同这位钟相公特来相访。”

    那丫头原就是代目。

    梅生是常在他家行走过的,他却认得,将钟生一看,不觉满面春风,笑容可掬,忙向钟生敛衽,【写出十分相爱的样子】道:“姑娘正独坐无事,二位相公请进来客屋内坐,我去通报。”

    让了过去,坐下,他忙到房中对钱贵道:“恭喜姑娘,向日那梅相公同了一位钟相公来访姑娘。”

    钱贵道:“痴妮子,这有甚么喜处,我今日心中不乐,懒于应酬,你可去回他说,得罪相公,改日再会罢。”

    【有此一顿,妙甚,后听得是钟生,方更觉欣喜也。】代目道:“姑娘不可错过,我跟姑娘数载了,虽见过几个俊俏郎君,怎如这钟相公是天上谪仙,人间罕有。虽然衣敝履穿,穷酸打扮,但那一种风流,恐巧妙丹青也画不出。他才人丰韵,虽不知他才学何如,姑娘也该会他一会。大约世间有才而无貌者有之,有惊人之貌而无才者未必。姑娘一心想遇一个俊俏的郎君,今日却遇着了,我先说恭喜者,就是这个缘故。他比那祁公子不但风流过之,且另有一种蔼然可亲之态,较之他人就有云泥之隔了。”

    【先是梅生在钟生前极力赞钱贵貌,此是代目在钱贵前极力赞钟生之貌,两处一对,代目也算是一个媒根。】钱贵听了,笑吟吟的道:“穷何妨?【当年只有章台柳谓韩翊曰:“韩夫子岂长贫贱者?”

    今又闻钱贵道钟生“穷何妨”此三字不闻者多年矣。】但可果然如你之所云,竟是这样潇洒风流人品?”

    代目道:“向蒙姑娘以心腹托我,我怎敢欺诳,误姑娘的大事?”

    钱贵想了一会,道:“我常听得人说,有一个小秀才叫做钟丽生,算当今才貌双全第一个人品,他因四壁萧然,故闭户在家苦读。我虽神往久矣,却无缘相会。莫非就是此人?”

    叫代目替他轻拢云鬓,淡点朱唇,起身。喜孜孜扶了代目,慢移莲步,款整湘裙,袅袅娜娜走将出来。朝上拜了两拜,三人相让坐下。

    梅生先开口道:“久闻钱娘,渴想之甚。今我这敝友钟兄因久慕芳名,特同来奉访。喜钱娘今日得暇,诚为三生有幸。”

    钱贵道:“贱妾葑菲下材,蒲柳陋质,怎敢当相公过誉?闻得钟相公神仙中人,今得屈临贱地,乃妾之万幸耳!”

    正说间,代目捧上茶来,三人吃罢,钱贵附代目耳道:“快备酒饭。”

    代目点头去了。【点头二字妙绝。钱贵说话,只代目听得。代目点头,钱贵看不见,反是梅生、钟生看见。】梅生顾钟生道:“兄今见钱娘丰韵,弟之前言妄否?”

    钟生道:“弟先以兄之言恐其太过,今细看起来,兄之所赞尚未能尽钱贵之万一。真胡然而天,胡然而地。大约古来相传之名媛,恐尚未若是。”

    梅生对钱贵道:“我这敞友钟兄,表字丽生,是黉门中第一个才貌双全青年的才子,真可谓倚马千言,才华绝世,今日与钱娘初会,定有些新诗相赠呢。”

    钟生道:“小弟不过背地吟哦。邯郸学步,久闻得钱娘精通翰墨,小弟岂敢弄斧班门。”

    钱贵听说,果然是他数载神驰,闻名未会的那人,喜动颜色,忙笑答道:“相公言重,妾久仰高名,如雷灌耳,真如三神山,可望而不可即。今竟得相遇,何幸如之?妾陋质寡文,恐不敢当相公珠玉。或蒙不弃,赐我佳章,胜锡我百朋矣。”

    梅生道:“适间找到钟兄府上,钟兄正在豪吟。钱娘可要听么?”

    钱贵欣然道:“相公若记得,幸为赐教。”

    梅生遂将扇上的诗词念了与他听,钱贵听了,赞道:“名下无虚,妾何幸得聆佳作。”

    钟生道:“俚言粗鄙,有污尊听,令我愧杀。闻得梅兄说,钱娘着作甚富,祈假一观。”

    钱贵笑道:“拙作真要污目了,幸遇高明,敢不献丑求教?”

    唤代目将他历来所作的诗词取出来,送与钟生,钟生看了,赞不绝口,道:“钱娘佳作,真可掷地金声矣。”

    钱贵道:“不但相公污目,且使贱妾汗颜。”

    梅生道:“你二位皆不必过谦,俟酒阑后,等诗兴发作,少不得要彼此赓和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,内边捧出酒肴来,彼此相叙坐下。

    觥筹交错,宾主甚欢。掷了一回骰子,说了回口令。郝氏也出来各奉敬两杯。梅生暗暗把东道之资递与他去了,钱贵又叫代目取过弦子来,弹着唱了一支《红拂记》上虬髯落店的昆腔曲子,道:我看你丰姿洒落,仪容俊俏,自双飞双宿。姻缘分定,千里非遥。多感你好逑君子,择配佳人,一见相倾倒。【我看你二人呵好】好一似秦楼乘凤弄萧,可笑杨素那老头儿,他铜雀焉能一锁二乔?【唱此调巧基,微然以红拂自居,钟生比李晴,虬髯比梅生也】他玉指轻挑,檀唇慢吐,真有绕梁裂石之音,令人听得心旷神治。唱了一曲,侑了数杯,看看日色将暮,酒端上来,梅生道:“有劳钱娘妙音,我们已赏鉴过了。钟兄此时诗兴动否?可作将起来,以助饮兴。”

    钟生道:“小弟拙作不拘何时可应命,但恐俚句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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