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愿相思_第七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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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七章 (第3/3页)

他立足之地的舞台,该怎么表演?该说什么台词?他真的不知道。他忧若未闻,抽身退开,流畅步屐未曾停滞。

    “这个烂人!你看清楚了没有,他只是玩玩——”

    “哥,别说了!”

    前行的步伐一顿,他半侧首,波澜不兴地回上一句——“她喊你哥。”

    一语刺得冯思尧脸色乍青乍白。她喊你哥——十七年来,她永远只喊他哥哥。是什么样的变态,会对meimei痴缠不休?

    她那么清楚、那么痛苦地喊他哥,他仍不罢休,用尽一切手段,不惜赔上自己的未来,也要将她绑在身边。

    一个挟恩求报的人,人格又高尚到哪里去?

    冉盈袖跟了全世界的男人,都好过跟他,一个自己打心底当成手足的男人。她爱全世界的男人,都不会去爱自己的哥哥。

    短短四个字,击中冯思尧心底最深的痛处。

    他不是没有攻击力,只是不想搅进来,让冉盈袖夹在他们当中纠扯切割,怎么做都不对。

    说完,他没再停留,挺直腰杆迈步而去。

    多有趣的人生?前一分钟还在为三个月的争议僵持不下,转眼间,连留他一刻都办不到。

    这一次,他真的笑出声来了。

    低抑的笑声里揉进一抹涩意,他昂首,沉沉吐息,逼回眼底凝聚的朦胧。

    那天之后,冉盈袖没再来找过他。

    毕竟都什么年代了,倒不会小媳妇似地被禁足、限制行动或什么的,何况她还有学业未完成,但是不难推想,冉盈袖与冯思尧会爆发多激烈的争执。

    必于这一点。她倒是只字未提。

    这期间,他们通过两次电话,都是些言不及义的对谈,主要是让他知道她很好,不用担心。

    是吗?她很好?

    他没去问,她打算怎么处理,只是安静地退开,不去烦扰她,静待她整理好思绪,考虑他们的未来该怎么走下去。

    找了个时机,他前往大礼堂。今天她们在那里排练兼研讨公演事宜。

    站在角落静观了一会儿,有人发现他的存在。

    研讨的动作停了下来,前方一阵细碎耳语,他看见她朝这里望了过来,眼神闪了闪,脚下不自觉向后退了步。

    视线对上的瞬间,她下意识想闪躲的回避态度,已经决定了他这一趟来的目的。

    事已至此,她仍然无法下定决心吗?冯家的恩情枷锁真将她绑得那么死,怎么也挣不开、放不下?

    直到今天,她都没能做好破釜沈舟、公开恋情的勇气,再多说什么都只是空谈。

    唤住经过身旁的人,将手中的纸袋递出,温和而有礼地表明。“我是杨季燕的哥哥,这是她下午上课要用的书,麻烦请替我转交。”

    而后,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大礼堂。

    紧握在掌心的银戒,缓缓松落,跌进口袋最底处——也埋进心底最深处。

    情况还能有多遭?

    看着桌上的黑函,杨季楚竟然还有心情思考这个问题。

    这几日,每个人看他的眼神,多了几分揣度、几分臆测,总在他背身之后议论纷纷,原因无他,便是如今桌上这一张早已校园满天飞的黑函。

    内文爆的料可精采了,说他横刀夺爱,以第三者之姿介入他人感情,说他仗着外型出色优异,处处留情,劈腿勾女,乱搞男女关系,说他私生活糜烂,多少女孩被他欺骗感情,身心俱伤…

    毕竟他在学校里还颇具知名度,黑函造成的回响太大,令群众一阵哗然兼而议论,也引来校方关注。

    为此,父亲已经急电召他回家追问原委,也让校方约谈了数次。

    原先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明确的处分,仅是口头告诫,要他约束自身行为,毕竟站在校方立场,学生道德cao守败坏,实在大大影响了校誉及外界观感,何况是他——向来被校方引以为傲的金榜模范学生。

    直到事件愈演愈烈,引来多方揣测,校方紧急召开了评议会。

    “就凭一封黑函?”然后他的人格完全被否定?还有没有比这更可笑的?

    直到校方出示前日收到的投书信件,内容不若黑函那般言词激烈、句句抨击,而是语带恳切,婉转请求校方约束学生行为,莫再破坏他们十数年建立下来、难能可贵的感情。

    敖上的举证,是那一晚校园亲密拥吻的侧拍照片,巧妙地只拍到他,女方仅是模糊侧影,再有,就是几张他写给冉盈袖的短笺,纵使没有署名,也不难认出是出于何人之手。

    什么是百口莫辫,他总算是领教了,若非吴院长和几名一路看着他的师长们倾力为他的人格作担保,今天能否由评议会中全身而退他都不晓得。

    折腾了一天,回到家,他已经累得什么都不想思考。偏偏,身旁亲友的关切仍源源不绝。

    “喂?燕燕?没有,没事,你不用担心。”

    “哥…”电话另一头,直言快语的杨季燕难得支支吾吾。“我一直不敢问你,那个人…是盈袖学姊吗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他连想都没想,迅速驳斥。“燕燕,不许胡乱说话破坏人家女孩子的名声,这不是闹着玩的。”

    “…喔。”真的不是吗?那他又何必这么急着否认?

    币了今天数不清第几通的电话,他丢开手机,让身躯陷入枕被之间。能承认,他又何尝不想承认?不愿的人,一直都不是他,她没有为他豁出一切的决心,他只能尊重她,尊重最初的约定。

    一段不能见光的秘恋,万般滋味,原就该一人独尝,他不能说,也不该说,无论对谁。

    手机铃声再度响起,他毫无接起意愿,任它响,任它喧腾之后,再度归于寂静。

    一如—二十四岁这一年,在他生命中掀起滔天巨狼的感情风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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