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不可转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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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3/4页)

菲难过的想掉泪“我是阿菲,您认得我吗?”

    “阿、菲。”韵琴困难的二子一字念着,慢慢的她茫然的眼神有了焦距,蜡黄的脸上有了一丝笑意“阿菲,你来了?”

    “是,娘,您要什么?”蕴菲握着母亲骨瘦如柴的手,心中一酸,勉强微笑着安慰母亲“今天您看上去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安慰娘了,阿菲。”韵琴虚弱的说,日子罢了。

    蕴菲别过头,大颗大颗的泪珠沉沉的堕下“娘,您很快就会好的。”“我自己的病自个心裹明白,不过是拖””娘,别这么说。大夫说了,只要静心修养就会好的。”

    无奈内忧加上外患,静心摄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。韵琴喘着气,指着一口箱子说:“去拿我的奁箱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娘,您歇歇吧!”蕴菲劝阻着“有什么事,等病好了再处理还不迟。”

    “不!不!”韵琴脸上现出焦虑的表情“拿、拿过来…”一句话还没说完,她伏在枕上频频喘气,长发散乱,样子骇人极了。

    蕴菲急忙取饼一只四方型的竹编奁箱,捧到韵琴面前“娘,箱子拿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、好。”韵琴喘了一会儿,才说:“打开它!”

    “娘,您再多歇歇吧!”蕴菲难过的说“有什么事,等病好了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来、来不及了。”韵琴闭上眼睛,努力集中残存的体力,挣扎着自己打开箱子“这裹的六两黄金,是乔家送的聘礼,我一直没用,现在交给你了;你爹老了,身子也不好,又要避祸,蕴谦还小,这个家…我是交给你了。”

    听见韵琴认真交代后事,蕴菲悲从中来,泪水潸潸而流“娘…”

    “阿菲!好孩子,别哭。”韵琴充满慈祥也充满不舍地说:“以后这个家就都靠你了,你要坚强些。娘真舍不得叫你担这么沉重的担子,可是…没法子,娘已经担不动了…”

    “娘…”蕴菲悲恸万分,泪如雨下。

    交代完家事的韵琴,放下心头大事,三天后,在丈夫方学礼和一双儿女蕴菲、蕴谦的泪眼相望中,依依不舍的撒手西归了。

    柳韵琴去世之后,方学礼深受打击,整个人痴痴傻傻,白天到晚上终日沉默的坐着,完全失去应对这个世界的能力。蕴菲不得不先忍住自己的伤痛,接替母亲的职务,一肩挑起家务的重担。

    然而蕴菲接手家务之后才发觉到,这个家已经是困窘到了极点,几乎是无隔宿之粮。她咬着牙,将韵琴临终交给她的六两黄金拿出来,变卖掉自己仅有的一点首饰,包括楚南送给她的比目鱼玉佩,才勉勉强强凑足了母亲丧事的费用。

    可是之后的家居日子,比从前更加的艰困了,蕴菲和春雨日夜赶工做针线,所得的微薄收入却仍抵不住坐吃山空的衣食支出。

    十四岁的蕴谦很懂事了,家计困窘他也心知肚明,在母亲去世后不久,他主动的提出要求“jiejie,我明天起不去学堂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,哪怎么成?”蕴菲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“小谦,你不要担心,上学堂花不了几个钱,再说娘临终时念念不忘,就是要栽培你成材,你是方家唯一的男丁,日后家道兴旺的重责大任全在你身上,你怎么能不上学堂呢?”

    “jiejie,你不用瞒我了。家裹的情况我都知道,吃饭都成问题,哪有余力送我上学堂?”蕴谦说出他的计划“我都想过了,不上学堂也未必没出息,邻村养荣堂葯铺的杜善可大夫想收个小学徒,我想过去向他习医,家裹少了我一个的饭食,也可以减轻你和春雨jiejie的负担。”

    “不!葯铺的学徒很辛苦的,早起晚睡,像个小厮般伺候师父、师娘一家人,什么杂役都得做,我不能让你去受这种苦。”

    蕴谦料到不能一次就说服jiejie,继续说下去“当学徒的也不只我一人,别人吃得了苦,我为什么不成?再说杜大夫待人很和善,不会虐待我。”“我说不行就是不行!”蕴菲生气了“你再说什么都没用!”“jiejie!”蕴谦还想再说“你听我说嘛!”蕴菲摇着头“不听!不听!不要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突然,一个权威的声音打断了姐弟两人的争执“好了!你们两个都不要再吵了!”说话的人是方学澧,自从妻子韵琴过世后,他一直沉浸在深深的哀伤和愧悔中,自我放逐在一个自我折磨的世界,对世间的种种失去了应对的能力,甚至忘了他还有一双儿女,现在他突然清醒过来,准备重新担起做父亲的责任。

    “爹!”蕴菲和蕴谦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。

    方学礼挥挥手,苦涩的说:“我是个无用的父亲,唉!百无一用是书生,到今天才知,真是百无一用呵!”

    蕴菲望着父亲,心痛的想着,什么时候意气风发、温文蕴藉的父亲,变得如此消沉、如此苍老呢?他完全像个失去生趣的老人,都是她没有将父亲照顾好,她实在对不住九泉下的母亲。

    “阿菲,这些日子你一个人cao持家务,苦了你。”方学礼歉疚的说“阿谦刚才的话,也不是没道理。如今的世道,书念多了反而容易杀身惹祸,阿谦想学医,这也不错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要阿谦去做学徒?爹…”蕴菲还是不同意。

    “当然不能让阿谦去做学徒,那样子习医,学得的都是江湖郎中骗人的把戏,当不得真。”方学礼说“我的意思是让阿谦正式拜师,杭州西冷桥畔有一位儒医刘善群,是位真正妙手回春的大国手,他和我是故交,我去请他收阿谦为徒,想必他不会拒绝。

    “这样子也好。”蕴菲没有往下说,心底却在犯愁,正式拜师自然比当学徒好,但是既是拜师,就少不了要奉上一笔束修,对方既是名医,束修肯定不会低,此时此刻到哪儿去筹这笔银钱呢?她不愿增加老父和幼弟的烦恼,所以不肯说出自己的担忧,预备私下再和春雨想办法。

    而方学礼却看出蕴菲的顾虑,他说:“阿菲,钱的事你不用担心,爹有法子。”

    “爹,你有什么法子?”蕴谦先问,他实在不愿意增加jiejie和父亲的负担,仍抱着去当学徒的打算。

    “其实我和你娘在杭州的亲友不算少,有位至亲还很发达,过去大家道不同、不相为谋,一直没往来,我也不愿意仰面求人,但是现今不比从前,只有老着脸皮去找这位贵人资助了。”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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