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(第1/2页)

    第一章

    古老的黄河滚滚东去，孕育着沿河两岸一方方水土，我们的故事就是从这黄河边上说起。徐家坳，一个黄河边上普普通通的小村落，小到一棵烟转遍全村，全村老少总共不到百十口人。

    石头，不是姓石，只因刚生下来的那会，黑乎乎的又小又瘦，他爹怕养不活所以起名叫石头。石头今年虚岁十四，虽说是个大半小子可是人事不干，是村里出了名的坏种。

    整天不是偷这家的杏就是摘那家的桃，老是让人找到家门口上，气得他爹拿着蘸过水的粗麻绳满院子追着打，打归打，可是过不了晌，还那样，典型的记吃不记打。

    今年的夏天比往年热得都早，地里的麦子也就是刚刚没过小腿。石头带着富贵偷偷地溜到了黄河边上，黄河对小孩们来说这里是禁地，因为几乎每年都有孩子偷着在黄河里洗澡被淹死。

    富贵是二叔的儿子，比石头小几岁，整天和跟屁虫一样和石头摽在一起。石头光着上身把裤衩往岸上一扔，赤条条的和黑鱼一样钻进了水里。

    石头在水里露出头来看着岸上的富贵说：“别听你娘瞎咧咧，那里有什么水鬼专门拖下水的小孩，快下来。”

    富贵犹豫了一会儿，说：“那你保证不告诉俺娘，否则，俺的屁股非开花不行。”“我傻呀！如果你大伯知道我带你来洗澡，我不一样会挨揍？快下来吧！”

    事情说来也巧，其实也是赶上他娘的富贵倒霉，刚跳到水里，还没来得及尽兴，脚底板上一阵疼痛。他赶紧给石头说：“石头哥，俺插到脚啦！”

    玩得正欢的石头似乎没在意：“你别骗俺了！”“你快把俺扶上去吧！”石头这才注意到富贵难受的表情不像是装的。

    于是赶紧游了过去，慢慢地把富贵搀到了岸上，一看伤口，富贵扒开口就哭起来了，伤口很长，好像是烂酒瓶子底儿扎的，不住地流血。

    这一下石头也倒大霉了，富贵这孩子比较憨厚，大人一问，自然也就全招供了，石头被他爹用草绳拴在了院子里的老榆树上，看样子鞭子已经打完了，两个眼睛红红的。

    石头娘拿了十几个鸡蛋去了富贵家，可能知道了石头正挨揍，不一会儿大芳婶就来了。“大哥，你怎么这样打孩子，这不把孩子打傻了吗？”

    大芳婶一边絮叨着，一边给石头解绳子。大芳婶是富贵他娘，也就是石头的亲婶子。“他婶子你别管他，我就是要修理修理他，小王八羔子，早晚被他活活地气死。”

    “没吃放吧？走跟婶到俺家去吃。”石头知道呆在家里也没什么好果子吃、屁颠屁颠地跟着去啦！石头对大芳婶有种说不出的亲。以前听娘说过，石头小的时候他娘的奶不够吃，石头还吃过大芳婶的奶。

    大芳婶和石头娘年龄差不多，四十出头，个头不算很高、但是皮肤很白净。由于生过两个孩子，屁股很大，两个奶子也出奇地丰满，尤其是跑起来，怀里就像揣着两只小兔子一样。

    大芳婶的女儿红红，和石头同岁，只是生日比石头小，不过连石头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红红从小就生活在姥姥家，所以石头对她印象很模糊。

    说起徐家滩这坳子，还算是个地肥水美的地方。徐家滩种出来的西瓜不但个头大而且甘甜又起沙，在这十里八乡是很叫得响的。徐家滩的地大都在黄河滩上，河水充足还都是沙土地，这应该就是种出来的西瓜比别处好吃的缘故。

    同样的西瓜徐家滩的西瓜就是贵两毛，以至于好多卖瓜的小贩子经常打着徐家滩的旗号吆喝：“徐家滩西瓜！就这么多，来晚就没有喽！”

    石头和富贵家在村子里算得上是种瓜大户，年年都种，两家合起来得有十几亩，并且两家的瓜地是连成片的。

    种瓜是很费事的活，尤其是修瓜秧和压蔓的时候，得天天拾掇。为了方便干活和伺候着瓜熟后看瓜，两家共同在地头上盖了两间土坯屋子，虽然简陋勉强还能生活，所以一到忙的时节，这里就成了石头的小家。

    干粮带足了，几天不用回家。因为这里离村子还有七八里的路程。石头他爹娘来瓜地里干活，只要天一擦黑就得回去，因为家里的鸡鸭牛羊得有人照料其它的庄稼还得打理。

    石头虽顽皮但是干起活来还是好样的，有石头在那里，经常好几天不来。瓜地就像承包给了石头。